第二章（8）

第二章（8）　　顾公馆　　顾太太站在客厅踱来踱去，“这次屠杀是针对军校吗？不然怎么早不开枪晚不开枪，刚刚好军校经过就开枪要是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活不成了。”　　顾均南严厉地说，“你不要讲这些不吉利的话。”　　这时，阿生从外头跑回来，“先生，太太，打听到了，少爷中枪了，现在医院。”　　顾先生一把抓住阿生，“可有生命危险？”　　“没有，就是还在昏迷中？”　　“老天保佑！”顾太太双手作揖。　　顾先生面色这才稍微缓和下来，“阿生，备车，我们马上过去医院。”　　沙基惨案的发生，激起了广东民众强烈的义愤和仇外的情绪，广州市民纷纷自发组织演讲团，分赴各处演说帝国主义的罪恶。国民政府向英国、法国、葡萄牙驻广州总领事提出抗议。　　一段时间后，政府为这次死难烈士进行国葬。国葬那天，乐队奏哀乐引路，顾剑程等人目送护灵学生远去。　　蓝运东心中的仇恨又涌起，“死了那么多弟兄，实在痛恨。”　　“我们的抗议，英法领事蛮横加以拒绝，国弱遭人□□。”顾剑程怒目切齿，在树上捶拳，突然口气不顺，咳了起来。　　“你的伤口还没有好利索，找军医看看吧。”帅伦看着他说。　　“不碍事，对了，那日带我们去医院的那位姑娘，她平安回家了吗？”顾剑程看向谢维干。　　“听你的话，把她送回去了。她很勇敢，那日在送她回去的路上，见到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年，口部中弹，整个面部飞去，只剩下额头，那沙基的骑楼柱上的弹孔有饭碗粗大，被正面击中，哪还有活命？场面太惨烈，我都不忍心看，可那个丫头凄然地盯着一切，悲伤地大声痛哭，向着沙面喊，你们有罪，什么主不会宽恕你们的这些话。”　　顾剑程对她并没有深刻的印象，只记得是个身穿白衫黑裙的女学生，“她倒是很有勇气。”　　“那个丫头长得很水灵，再过几年等她长大，肯定是个美人了。”　　“你现在是知道她住在哪里的，等她长大，大可去找这个小美人啊。”帅伦调侃道。　　“哪能啊！那个丫头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哪能看上我这个粗人啊。而且，我放心不下剑程，把她送到街口，就赶回医院去了，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顾剑程一直在笑，而蓝运东一直在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