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噬骨的冰水里泡着,冷得直哆嗦,可身体却偏偏像被放置在猛烈的炭火上,滚烫而炙热。 喉咙干渴得像要冒烟,偏偏身体软绵绵的使不出一丝的力气,脑袋里各种画面纷繁而杂乱,疼得人恨不得拿把斧头将头劈开,把那些在头脑里打架的画面统统揪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被安置到一个柔软而舒适的地方,仿佛包着上好丝缎的暖炉包裹着周身。 干裂的嘴唇上有柔软而温暖的触感,犹如甜美软滑的冰激凌,温暖的液体伴随着淡淡的麋香从口中流入,带着微腥的甘甜。 我舒适的动了动,往那温暖而柔软的地方蜷缩起身子,无尽的黑暗不像刚才那般冰冷而痛苦,带着淡淡的暖意,仿佛在妈妈的怀里让人无比安心…… 幽闭的石室里,昏黄的火光在微微闪烁,地面黑色的影子随着火光摇摇晃晃。 拉姆瑟斯半倚在石室的一角,宽大的斗篷裹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搂在怀里。古铜色的手臂上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瞬间覆盖了大半个手臂。 他却不甚在意,低头在伤口上吮吸着血液,一转头将口中的液体喂给怀中的人。 一丝细细的红痕顺着女子的唇角蜿蜒流下,苍白干裂的唇因着鲜血的滋润在火光下竟闪烁着水润的光泽,衬着那张惨白如玉石般的脸庞,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邪魅诱惑。 女子紧皱眉不安的扭动着,细密的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渐渐的不再挣扎,眉目慢慢舒展开来,蜷起身子,整个人几乎缩在拉姆瑟斯怀里,头在他胸前蹭了蹭,仿佛舒适极了如小猫般微微嘤了一声,沉沉的昏睡过去。 听见女子细微的□□声,那如波斯猫般诡异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长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遮盖了眼眸中的神色,火光下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是一点点收紧了搂着女子腰的手。 时间一点一滴悄无声息的自身边流过,女子却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拉姆瑟斯皱起好看的眉头,火把即将熄灭,而眼前的密封的石室根本没有办法从内打开。 摸了摸女子越来越滚烫的额头,她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 一筹莫展间却隐隐约约听见石室巨大的花岗石封门传来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 慢慢绷紧了全身肌肉,一只手握紧了短刃一只手搂紧了怀里的女子,贴着墙面缓缓站了起来,将手放在最容易挥出的角度。 机关的声音渐渐变得巨大,花岗岩的巨石被人从外面一点点打开。 清冷而慵懒的声音在门外淡淡的响起:“都留在这里,不准入内!” 一个白色的身影随着摇曳的火光慢慢进入石室。 一头白发宛如初冬的暮雪,在火光中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男子缓步走来,白色的长袍一角拂过石室阴冷的地面,带起一阵清幽飘渺的莲香。 闲适优雅的姿态仿若踏月赏花归来的贵公子,一身的清霜月华,香染重衣。 “你是谁?”拉姆瑟斯压低了声音,短刃直直架在来人的咽喉。 仿佛没听到拉姆瑟斯的问话,男子妖媚的凤眸扫过拉姆瑟斯怀里,宛如羽蝶般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 “你认为有谁有能力打开凯姆特最高祭司的陵寝机关呢?”不在意架在咽喉的刀刃,他抬手拂过女子潮红的脸颊。 微微眯起了桃花眼,拉姆瑟斯有些诧异的打量眼前的人。 收起手中的短刃,拉姆瑟斯玩味的看着来人,“大祭司大人怎么会到陵寝来?” “那么将军大人又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凯姆特最高祭司的陵寝里?”俄赛里斯慵懒的反问。 两人诡异的对视半响,无声的笑起来。 一阵阵清幽而熟悉的莲香飘散在鼻尖,像顽皮的精灵忽远忽近。 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前浓稠的黑暗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俄,俄……赛里……斯”费力的将破碎的声音挤出咽喉,虚弱无力的声音在石室里迅速消散。 两人之间僵持的状态被这虚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打破,俄赛里斯抢上前去想接过女子,拉姆瑟斯却猛向后退开。 轻而易举的制住女子无力的挣扎,扣住女子纤细的腰肢的手越收越紧,仿佛要把它掐断似的。 “放开娜普泰拉!”俄赛里斯微微皱起眉头。 拉姆瑟斯挑高一边的眉毛不置一词。 怀里的人不安的扭动,紧闭的双眸缓缓的睁开来。 猫一般没有焦距的眼在对上俄赛里斯黝黑的眼眸时猛然泛出喜悦的光彩,在摇曳不定的火光下宛如熠熠生辉的宝石。 “俄赛里斯……”我挣扎着伸出手,清幽的莲香若有若无宛如置身梦中。 怀里的人神色朦胧,苍白的脸上渐渐展开的笑容,宛如暗夜中寂静绽放的白蔷薇带着寒夜深露青涩而甜美,微微张开手臂像期待着有人来安慰的迷途稚童。 拉姆瑟斯恶意的收紧手臂,满意的看到怀里的人因疼痛而皱成一团的脸,朦胧的神色渐渐褪去。 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尽数喷在女子敏感的耳背,柔软的双唇若有若无的的擦过耳轮,引起女子细微的颤栗。 “终于清醒了?”异色的双眸眯了起来,带着一丝恶意的捉弄。 “放……放开我!”我虚弱的挣扎,拉姆瑟斯扣在我腰上的手像是铁箍,紧得让我喘不过气来。 “啧,真是无情啊!刚才你昏迷的时候可是抓着我不放呢!” “你!……”我恼怒的瞪着拉姆瑟斯,心里重重一跳,有些惊慌的看了看不远处的俄赛里斯。 “我很难受,放开我好吗?”头晕得厉害,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没有力气去和拉姆瑟斯怄气,只好放软了声音求他。 “好!” 我诧异的看着他,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干脆的答应下来。 双脚触及地面,虚软无力。 俄赛里斯就在我对面,慵懒的凤眸里满是担忧。 “我们回家!”他对我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优美得宛如玉石雕成,比女人更修长比男人更纤细。 “恩!”举步向他走去,手指即将触碰到他的指尖时,一股大力瞬间从身后袭来。 一阵天旋地转我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双唇上被重重一压,一个湿滑的东西顺着唇齿间溜了进来,麋香味顿时充满了整个口腔。 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不断在脑海里回响,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尖锐…… 俄赛里斯在一旁…… 在一旁…… 愤恨想要咬断拉姆瑟斯的舌头,却被他躲了过去。 “我会回来找你的”他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低沉魔魅的声音带着丝丝笑意,“娜普泰拉!” 没待我反应,猛然向后一推,下一秒我置身在清幽的莲香中。 紧紧揪着他胸前的长袍,有些不敢去看俄赛里斯的表情。 偷偷抬眼看他,依旧是那样优雅清冷的表情,唇角永远是那抹若有若无悲悯而淡漠的笑容。 埋下头,心里突然觉得委屈到不行,仿佛被极细的针尖刺到了最柔软的地方,酸酸涩涩的疼。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脊:“尼姆拉特很担心你,我们回家吧。” 修长的手指在背脊一下下轻柔的拍抚,宛如安慰受惊的小动物。 埋在他怀里,听到他的话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突然想要问只有尼姆拉特担心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有些自嘲的勾起唇角,自己又在期待什么呢? 闭上眼任由虚弱的意识被慢慢拖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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