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惊年七窍淌出黑血整个人看起来狰狞可怖,慕惊年骤然吐出一口黑血后,呼吸顺畅许多,他闭眼凝神,强迫让真气按照经脉窍穴三百六十个大周天数,温和轻薄的天地真气缓缓淌进受损经脉,感受着体内微微刺痛舒畅的痛感,慕惊年神色变也没变,将小玉瓶打开后,一阵浓郁药香喷薄而出,闻之心神荡漾,绝非凡品。
慕惊年略一犹豫,一饮而尽,一阵精纯磅礴药力从咽喉到肺腑轰然炸开,淡青色药力蚁附经脉之上,缓缓修补刀芒入体留下的浅浅沟壑,像个孜孜不倦的缝补匠挥舞着锤子,缝补房屋的边边角角。
慕惊年感受着体内伤势痊愈的速度,不由得感慨皇家财大气粗,经脉伤势最为棘手难治,这小小一玉瓶,光瓶子都得几十金,至于珍藏其中的珍贵药液价值几何,仅仅修复经脉就足以管中窥豹。
“输了招式经验,赢了心境,这一次算是没有亏到姥姥家…”慕惊年不断回想起刚刚两人持刀欺身上前的搏命一刻,慕惊年未能一招制敌输在经验不足,拓跋锋未能一刀封喉是顾忌庙堂局势,两人武功慕惊年内力稍高,拓跋锋胜在招式老辣一出手必定是招招搏命的胜负手,两人若是铺开搏杀,五十招内慕惊年还可能略占上风,五十招后慕惊年必败无疑,说到底还是个十五岁的雏儿,没能在生死线晃荡过。
慕惊年回想起拓跋锋最后憋屈的强行收刀,嘴角微微上扬:“下次对手,老子就不会这般不济事了…”
慕惊年不知道的是,深山老林中十位青萝司刺客潜伏暗处,为他护法,为首的正是脸色复杂的司徒渠。
…
清晨拂晓时分,慕惊年缓缓睁开眼,嗅了嗅满身血污,不由得扯了扯嘴角,不远处便是未央湖北面,距离未央宴附近水域足足有上百里,不由得让人震惊于金甲武将那一手鬼魅般的身影。慕惊年甩甩脑袋,褪去一身衣裳走入未央湖,猛然惊觉没有换洗衣物,回头正欲上岸,发现地上有一个熟悉的黑色包裹,上面金色匕首熠熠闪光,诡谲冷冽,慕惊年心头一暖,也不四处张望,走入湖中,擦拭身体。
相较于受伤狼狈不堪的慕惊年,北胡雄鹰拓跋锋无疑要好上许多,只不过此时的拓跋锋躺在床榻上双眼赤红,脑海中满是两人生死互换之时自己那份绝不该有的犹豫迟疑,他深知若不是他赌对了大隋的底线,自己恐怕早已被慕惊年一刀削去头颅,拓跋锋绝非怯懦鼠辈,每年暗中死在他手上的大隋游骑斥候与监察司的谍子便不下十人,至于游荡在两国边境上的马贼土匪更是不计其数,这一份心境是在血水中浸泡打磨出来的,只不过慕惊年那一刀重重砍碎了这份心境,其实说到底,拓跋锋还是憎恨自己的不果决。
他长舒懒腰,冷笑道:“下次交手,必让你这蛮子知晓蛮族祖宗是怎样一个死法。”
…
经过一番不大不小的闹剧,未央宴的热烈气氛并未收到多少影响,举子文臣武将依旧还是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其中举子与文官谈论尤为热烈,毕竟前者登科及第势头正盛,后者在官场厮混混迹已久,两者都想与对方留下印象,毕竟官场修炼到最后,除非能够像明德堂那般成隐隐圣人,都是要低下头去用心钻营人情世故,留下一份足以让人不去落井下石的香火情,朋党二字先朋后党,总要先交个朋友才能把你拉上自家船上吧?
庙堂形势复杂难明,以七任巡察使为首的实权地方官员风头最旺权柄最炽,也最为得皇帝信赖;中书省门下省隐隐对立,虽说两省主官明德堂与左尚关系莫逆,但偏偏是这种无关于私只为国祚的君子之争才最要命;登科进士相反并没有成势成党,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寒门豪阀之间沟壑太深,即便有寥寥数人能够摒弃门户之见,也难成气候…
庙堂之高对于百姓来说那都是云里雾里触不可及的事,官老爷谁得势谁失势对他们来说都没有太多差别,最关心的还是地里的收成跟老天爷的脸色,这才是穷苦百姓的立身之本。
寻常农家经营田地,一年到头顶天的盼头便是衣食无忧温饱足够,若是每年略有结余,那当家的男人本事可算是不小,如今世道好,舍得力气去谋份生计总会有饭吃得,除了那些一天到晚做着大侠梦的泼皮无赖,成天就知道拿竹竿做剑,与狐朋狗友噼里啪啦胡闹一通,地里的庄稼也不去管,家里的活计也帮不上忙,整日游手好闲最令人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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