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绍霆见了明悦完完整整地站在自己面前时，终于安了心。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了，没告诉我哥吧。” “你也知道要是他知道会担心？那个人是汪芙蕖备下的一颗棋，一直没大动，本来用来查你大哥的，结果那个人还没回来，汪芙蕖就死了，我知道他身份后想想都害怕。” “我还以为汪芙蕖老了，就不管这些事，真的在一个闲职上安心养老，不过也是，他以前就培养些这样的人，不然怎么害死我爸，”明悦讽刺地笑了，“他估计没想到他手下的人能被我除了。” “你怎么会有□□？” “从医院要的，本来是怕出事，带着点用，”明悦故意说得风轻云淡，家里五个人三个是特工，一个被怀疑，她能不日日担心吗，恰巧医院里有个叫田丹的女医生，家里父母尽被日本人杀死，愿意帮她。她不愿意让人为她担心，故意有些炫耀地说，“结果给他用上了。” 顾绍霆脸色一正，“你还想自杀？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有事的，你都不能有事。” “知道啦。”明悦似乎很不在乎地说。 “认真点悦悦，如果你出一点事，我，明家都会慌。”顾绍霆锁着眉头，握住明悦的肩膀看着她。 “你们没有事，我就会好好的。” “我们出了事，你也必须安全。” 明悦看着他红着的眼睛，笑着收起眼泪，“我们别说这个了。”他们漫无目的的走着，彼此都寻找着话题，想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自从你回来，我还没有去过你家。” “你这么想去我家。” “明台的女朋友不是住在过你家吗，我才去了几次，这好像有点不公平。” “这有什么，他们两个现在都谈到要订婚了，你平衡吗？” “真的要订婚？你大哥也同意了？” “还没有，你为什么认为我大哥不同意呢？” “他们去过码头，我可知道他们身份，你大哥应该不是这么希望的吧。” “这样不更好吗？况且。我哥那么好，肯定会考虑明台和大姐的意见。” “你总是夸你哥好，我不好吗？不夸夸我？” “你？”明悦习惯恋人之间的情话，对于这种亲密之语并不觉得脸红，她露出雪白的牙齿，“要不你给我当几天哥哥，和大哥，阿诚哥比比。” “我才不当你哥哥，”他在黄浦江边站住，“我是要娶你的。” 明镜明悦在苏州的日子，家里人少，总能让桂姨有空进明悦的房间。明悦的桌子上是两本整齐好看的本子，一个扉页写着，“折秦淮露柳，带明月，倚归船。”正是明悦的日记本。桂姨知道明悦有写日记的习惯，从她以前在明家干活时就知道。明悦一直有点防着她，不让她看日记，这正是个机会。她打开从前往后看，“大哥和阿诚哥吵架。”“他们又吵了，阿诚哥在法国的时候就有自己的想法，现在这样应该不是他的梦想吧。”“明台总是闹钱不够，大姐给的也不少，从小就这样，哎。”“明台去烟花间，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明台缺钱吧。曼丽怎么办呢。”“明台终于肯谈婚事了。去烟火间也不一定是那种事，喝酒也花钱的。只要别粘上赌债就好。”“明台最近不说缺钱了，也许是要结婚长大了吧。”明悦的日记对桂姨而言是很好的参考，也是汪曼春信服的证据。 汪曼春接到电话，“王处长，鱼咬钩了。”汪曼春激动紧张混合在一起，拿起外衣大步流星向外走。得知情况的明台拦下取箱子的人，见到汪曼春时又恢复了不知情的小少爷样。“曼曼春姐，你怎么来了。”看着汪曼春的震怒，哆嗦地说着。 “报告处长，人跑了。” “跑了？”明台慌慌张张打开包，发现里面只是报纸，“他把我的钱偷走了，我的钱。” 汪曼春不甘心地喊着“坐下。”她的计划，她设的陷阱，只把她自己坑了，让人看笑话。 “姐，你饶了我这次吧，我大哥要是知道，他一定会杀了我的。我这就要订婚了，要是事情透出去，我的婚事可能都会出麻烦。” “那你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这么缺钱。” “我就是看看电影，吃吃饭，骑骑马，跳跳舞。”明台看像是糊弄不过，只好继续坦白，“还有，女孩都喜欢首饰什么的，平日里买些东西就花了。不过，我已经想好了，我牌运很好的，前段时间虽然输了些，但过几天我就能赢回来。我不过借了点家里的钱，你千万别说出去。” “你从家里拿钱不敢自己去取？还让别人帮忙？” “他家里卖猪肉的，又和我打过几次牌，我以为是个老实人。要是我自己去，大哥发现了，他会扒了我的皮的，你放心，我过几天赢回来就。” “作死啊你，你也知道你大哥知道会生气。” “姐，我只是拿了家里的钱，没犯国法，你不告诉大哥，没人会在意，我也没害谁。姐，你干什么一直盯着我？难道你派人监视我大姐？你还记恨着呢？我大哥知道会不高兴的。” “行了，管好你自己吧。你不会告诉我，你连你大姐的保险柜钥匙和私章都给了姓刘的吧。” 明台拿出钥匙和印给汪曼春看。去银行打开保险柜，果然不错。汪曼春也气自己被人耍了，也气明台学坏，在她眼里，明台小时候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现在又去烟花间，又偷家里的钱。“你呀，我叫阿诚来接你。” “别，别叫阿诚哥，他一定会告诉我大哥的。”明台哀怜的眼神望着汪曼春，“要不，把我二姐一起叫来，我大哥打我的时候，有人能拦着。” “你以为明悦就能救你了。这件事别说你大哥，我听着都生气。去法国，去香港，你怎么学会了这一身坏毛病。你把以前你大哥教你的都忘了吗？” 明台不停地说着姐，我错了，这时的汪曼春和平时训下属时有些不一样，似乎像一个长辈，或者准确来说，像是明台的姐姐或大嫂。 明诚明悦都被叫来接明台，明诚气得说不出话来，对他指了指。明悦拉着他的耳朵，“哎呦，疼疼，姐，我错了我错了。” “要不是今天曼春姐遇到你，你还想怎么样？家里给你的钱少吗？你干什么去了？总闹着钱不够，现在来偷了？大哥打你我再不帮你说话了。” “别，姐，我错了，曼春姐也骂过我了，我也知道错了，我一定改，再也不这样了。姐，你放心，千万别让大哥打我，他一定会把我的皮扒了的，让我跪小祠堂，求你了。” 汪曼春看着明台可怜样子，知道这时众人都正生气，若真打狠了，必定后悔，劝着明悦，“悦悦，你也别生气了，他已经知道改了，明台从小也不是坏孩子。” 明悦依旧嘴硬，但语气有所缓和，“他就是怕打那么说，谁知道以后他怎么样。算了算了，还不回家去？” 车上明悦笑着问明台，“这次你不挨打，对不起明家家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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