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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上下二十人出门,已经过了巳时,天就热了起来,热的糟心。    最糟心时,热着热着,突然一场雨从九霄下来,噼里啪啦的,沾湿地就歇住了,只是微风拂过,带来丝丝细雨,凉快清心,舒爽无比。    风灵子撑着油纸伞,遮住在路上行走的胡牧白,“这场雨是你落下来的吗?”    胡牧白道:“大家都热着,我便捏了个术法,将河里的水蒸上来,下了这场雨。”    风灵子靠近胡牧白,放轻了声,很小声很小声的回道:“来了人族,不能擅自动用仙术。”    胡牧白伸长了脖子,面色微转,侧看风灵子,“我没惊动上头又没害人,只是用了河水降热,没有违反天道,怕个什么?”    “骚狐狸,你能,继续显摆吧!”风灵子向后扒拉吹乱的发,还没拢好,脖子被胡牧白掐住了,啊的尖叫起来,伞从手心落在地上。    胡牧白将风灵子推去老槐树旁,变了条绳子绑住他双手,绳子一端绕过粗壮的树枝,吊起来,再绕过他的两条腿,绑在树上,哼了声,扭腰走了。    绑人的手法太快,风灵子回过神,已贴在树上,屁股还向下的,嘴贴着树皮,活生生像个树懒。    “牧哥儿,你放开我!”风灵子叫着,再挣动,胡牧白绑他的绳子浸了天地的灵气,成了精,一动便紧了。    风灵子骂胡牧白几次骚狐狸了,胡牧白脾气上来,头也不回,“好生在树上反醒自己错在何处,一个时辰后松绑。”    攀哪儿不好,偏生攀在树上,风灵子要脸皮,红着眼发急了,“风灵子知道错了,现在就松呀!牧哥儿,求你了。”    胡牧白走远了,这骚狐狸就不管风灵子了,好你个狐狸精,风灵子得了机会,非整回来不可。    秀秀祭完祖,第一个看到树上的风灵子,哈出口气,眼见越捷远远走来,藏去树后,不惊动他们。    “秀秀!”风灵子在树上叫包秀秀,本是紧张被人发现,有人陪着,不那么忐忑了。    秀秀竖起食指在唇畔,嘘了声,再指去快走过来的越捷,“别说话。”    靠近老槐树的路非大道,素日少有人经过,仙绳在一个时辰后会松开风灵子,风灵子避过过来的越捷,不会太丢人。    风灵子阂了阂眼。    “王爷,以后这边的大片地都是你的了。”有义抱着剑说。    越捷转着晶亮的眼睛,看去大片摇曳的麦穗,今年风调雨顺,麦子好,卖地时,这麦子也易主,是他的了,胸宽心开,“麦子熟了,你便找人割回去。”    有义笑来脸上,“先时没来北面,这儿虽然据镇子有点远,却一路平坦,地头也好,地头上的麦子一旦熟了,属下立马带人来收割,只是这地还让人种么?”    “北边安静,可造王府和望族的府邸,再远处的北大山巍峨壮丽,还可起一座书院,不会全用上,这没用的地,像牧哥儿说的,请人来种,本王三,他们七,各拿各的好处。”    越捷背着一只手,未向前走,驻足眺望麦浪过去的菜地,菜地一片青绿,可以拔来吃了,这时候卖地,太过蹊跷,“只是这好处到了本王这儿,有些人真会哭,你明日暗暗查查谢公子的来历,还有他卖的地,有没有问题。”    有义转身面对主子,“属下看过地契,旧的地契是真的,新的地契也没有半点不妥,以属下来看,是有人想顺水推舟,推胡家在大浪里,既夺目,也会被人热望,更要紧的,胡家之前是屠夫,突然成了首富,捏他一个错处出来,他便从天上掉去地狱。”    风灵子在树上一字一字听到耳内,心里往深处想,去南边拉木头和石块回来,再是发良品的种子,真是风头太过了。    一旦从这三件事里捏出个端头,胡家真成了妖精窝。    越捷说:“本王赏识胡家,先扶胡家为首富,其他人说道,也掀不起大浪,父皇问起石材和木头的事。”    “属下也想知道,两万余根木头和无数的石料,如何在要时,就备好了。”有义皱眉自问,起了疑心。    风灵子头上一把大汗,真是急办坏事儿的牧哥儿,这下篓子出来了,再堵上就难了。    “牧哥儿或许会些特别的本事,是江湖上说的奇能义士。”越捷开始为胡牧白说好话。    有义道:“他们只是想做富人,没有惹是生非,可能真是王爷说的奇人,只是王爷将胡家放在身边。”    越捷看了有义一眼。    胡家真要动越捷,十个有义也护不住主子,胡家的胡牧白与京城的那些皇子比较,那些皇子才是吃人的狼。    有义没再说下去,向旁处一看,包家的秀秀娇羞的走过来。    秀秀是被有义发现,才显身出来,酥酥的喊了声越捷。    越捷:“你何时来的。”    秀秀先瞥有义一眼,见他没瞧到茂叶遮住的风灵子,“刚来,见你们说话,不敢走上前,你们没说了,再来问声好。”    “牧哥儿去灵女庙了,我们边走边说。”越捷邀秀秀同行,见秀秀垂目不走,“愣着做什么,跟上我。”    风灵子被绑在树上,这一走,他会受被缚的辛苦,秀秀磕巴的说:“娘还没到,秀秀在这等一等。”    “这儿只有你一个女孩,要是来个坏人。”越捷不是吓秀秀,是怕她在这有个好歹,以后愧对胡牧白。    秀秀说:“风灵子很快就来了,没有坏人生事,越捷你可以先去。”    越捷盯着这个扭捏的秀秀,她一提风灵子,便想到他在附近不远,很快过来,应该不慢,“一人走无趣,我在这陪你等。”    秀秀绷拉了脸,一起等,等死了风灵子还在树上,怎么支开赖在这儿的越捷,半刻想不到法子,“或许他先去了。”    “那我们同行。”越捷轻轻开口,有美人同行,路上也有些乐趣。    他没有亵渎秀秀的意思,只是当做朋友,自己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秀秀笑着:“你们先走,我一会儿追来。”    “为何我们先行?”有义嗷了声,“王爷,是该你先走,再是属下和包小姐走你身后。”    越捷这时不闹这规矩,推推搡搡着秀秀,便先走了。    他两人没走几步,左侧风大,趁风跳来个握剑的。    这刺杀的汉子真会挑时候,牧哥儿不在,风灵子还没来,他来了。    一来便要他的小命。    秀秀尖叫了声,刺向越捷的剑颤了下,再刺去,错过了时机,有义挑开了。    “真是胆大,白日也敢来杀人。”有义的剑指向刺客的心。    刺客全身被黑衣蒙着,脸蒙了大半,露出的眼睛阴寒冷厉,秀秀没看错的话,他便是牧哥儿画中人。    牧哥儿曾说秀秀身上的金饰是防御的法器,坏人不能近秀秀的身,她掩住越捷,两人都会没事。    秀秀说:“你是谁派来的?你说出来,饶你不死,不然被逮住了,你会死,你的家人会死,你的祖宗十八代跟着陪葬。”    那人才不理他的祖宗十八代,先杀有义,再宰越捷,决心坚定。    秀秀将越捷拉到槐树下,求助被绑的风灵子:“风灵子你快挣断绳子。”    越捷这才发现被缚的风灵子,心里想笑,面上笑不出来。    没用的有义快败了。    他得赶紧救风灵子,双腿一点,跳上了树,找绳子的接头。    找来找去半响,绳子竟然没有接头,他被定住了,上来树上的秀秀也被定住了。    他三人就像槐树的皮,杀越捷的汉子撂倒有义,来树下见不到人。    这树下分明有人,人到哪去了,真是奇了怪了,汉子在找,泄愤的砍了大树一刀,片片秋叶被震落大半,望去了麦地。    料想人躲进了麦地,飞点到麦穗上,握着剑向四处看。    重伤的有忠找不到越捷,找不到是好事,双眼一闭,装死吧!    都装死了,这汉子回来,还要补有义一剑,眼看自己快完蛋了,胡牧白来的恰好。    胡牧白用一根绳子鞭开了刺去有义的剑,自然也将剑转来自己的手上。    “小祖宗可算来了。”有义狼狈的站起来,煽风点火的道:“他差点杀了你的女人,别让他遛了。”    女人?秀秀么?胡牧白顿然变了面色,变的肃然端凝,握着剑一步一步走近他,他自然一步一步后推。    绑风灵子的绳子被胡牧白收去,他滑下来,长袖内展出的竹剑从刺客身后贯入,从他胸前刺出。    风灵子出剑极快,杀人也不眨目,剑拔拉出来,不见血,倒地的鲜血四溅。    嘴里同时来了血。    树上的越捷用宽袖挡住了秀秀的眼,冷眸看去被杀的刺客。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横冲直撞,风灵子正当防卫,怪不了谁。    刺客倒地,抬手指着杀他的风灵子,“小!小主人!”    然后他颤着眼皮笑了,“小主人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胡牧白惊大了狐狸眼,慌手慌脚的扑过来留他的命。    “不!”他看去蓝天白云,眼瞳一点一点散开,用最后一口气道:“不要去皇城。”    这个刺客可能是风家的人,越捷有些踉跄走近,心里很不踏实。    他循声看来,哀求的声音从嗓子内挤出,“求你放过我的小主人。”    越捷只是看到他嘴唇张开,没听到他说什么,闭上了眼。    呼吸在这刻似乎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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