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 贤妃带着众嫔妃刚来到永安宫,就听到皇帝陛下的怒吼声。进门一看,一众太医均跪在地在瑟瑟发抖。 “你们拿着朝廷的奉禄是干什么吃的。如今用到你们了,就给我这样的了局。”魏冉指着一众太医,大声责骂道,“无能之辈、无能之辈啊!朕要你们有何用。朕不懂医道,也不管你们说的那些无用的。朕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正月初一前,贵嫔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家的性命就交待在这里吧!” 太医们齐声说道:“陛下饶命!” 魏冉却雷霆之势不减,吼道:“在这里求饶有何用,还不快去想办法。一群废物。方子你们议着定,不用来请示朕,只一条,贵嫔的命我就交到你们手里了。你们要什么,尽管提,朕举全国之力保之。若贵嫔有什么差池,朕要你们的九族陪葬!下去吧!” 太医们一脸灰败之气的刚想退下,魏冉又吩咐道:“将一边的永安宫、永宁宫收拾出来,所有太医取消一切轮休,进宫侍疾!” 还没等太医们说话,魏冉又道:“金羽卫听令,派人前往太医院,今日内,将太医院全部搬至永安宫。永宁宫内,所有殿房架床,供太医们轮流休息!” 金羽卫大声应道:“诺”。就和太医院一众人退下了。 太医院院首谢友世一身冷汗,也不知这皇上为何就如此紧张起贵嫔来。偏偏这贵嫔的病来势汹汹,以自己多年的行医经验,怕是不好啊!如今这话放在二上,为了太医院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性命,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同时在心里祈求上天垂怜了。 留下副院首和医术最高的萧长宁太医先轮值,一众太医先到永安宫候命。太医们以前也没见过金羽卫办事,只知是负责皇上安全的亲卫,皆为头戴面罩,人数不知。但现下一看,才知那是多可怕的一支队伍。 永安宫比太医院略大,部局和太医院相似,当金羽卫的一名首领拿着永安宫和太医院的图纸,问完谢友世如何安排后。半刻钟时间,太医院的所有东西都搬来了永安宫,且连水杯都是原地原样。 一群太医又是吓了一身汗,要不是建筑风格不同,他们还以为金羽卫将太医院整体移到永安宫来了。 但还没等太医们舒缓一下情绪,萧长宁派人来请谢友世,只道贵嫔娘娘怕是不好,谢友世立即让人拿了太医院年份最长的千年人参,带着资历最长的五位太医,随内侍而去。 魏冉同时也接到了太医的禀报,他知此时自己不懂医道,不能乱指挥,只道“知道”,却没有再作任何指示。 永和宫中气氛阴沉,一众嫔妃在太医走后,只楞楞地站在一边,连安也不敢请,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其实这些人除了贤妃外,都是见魏冉不超过五次,说话不超过三次的。有的嫔妃和魏冉甚至连话也没说过一句的。 可以说,魏冉对她们而言,就是个陌生人。如今这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发如此大火,谁还敢说什么。 林琅一进永和宫就进了内殿,亲自服侍庭霜。如今庭霜突然气促,她已是寸步不离,也不在正殿内。 魏冉坐在正殿的主位上,脑中一片空白。刚刚听到内侍的禀报,竟不敢进去再看一眼。 虽然面貌身形并不相同,但只要想到里面躺着的是自己日夜思念的阿姐,心就如投入火窑之中,又犹如堕入冰窟般,这般冰火相交,实在是心识迷乱,心中无安。 忽抬眼,见到贤妃一众人站在那里,只下意识地问道:“你们来所谓何事?” 贤妃虽不管六宫事,但如今主事的倒了,自己又位分最高,虽一惯惧怕魏冉,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答道:“陛下,臣妾们奉旨前来侍疾。” 魏冉已不记得吩咐过此事,但看着站在这里的一众嫔妃,这哪里是做事的人? 因庭霜是在永和宫出的事,说是旧疾发作,但难保或有其他暗害之事,所以永和宫原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关押,以备后审。 目下自己宫里的人已全跟了来。又将京城暗卫中挑了二十个颇懂医道,手脚麻利的前来服侍,人是尽够了。这些个嫔妃要来服侍,自己还不放心呢。但为何让她们来,魏冉细想了想,回想起自己的意图。 看了一眼贤妃,说道:“爱妃们有心了。如今贵嫔身体欠安,后宫以其病事为先,我刚刚想着,贵嫔跟前服侍的人也够了。但她素日与爱妃们交好,为爱妃们的事尽心尽力,如若不尽点心,爱妃们肯定过意不去。” 众妃其实和贵嫔也不熟,毕竟大家相处还没几个月,其他嫔妃间还时不时走动走动,这贵嫔因管着各宫事,最是忙碌,和其他嫔妃的走动最少。但皇上既然这么说了,大家也不好驳回,只得吩吩答道:“陛下所言甚是。” 魏冉见她们配合,便故作随意地说道:“既是如此,贤妃,你带领众爱妃准备一下,明日一早,你带着公主和众妃嫔赴京郊的玄清观,为贵嫔祈福,打十天的平安醮吧!” 众妃们心中一惊,打醮要她们一起出宫,这估计历朝历代都没有过。即便是为了太后,也没有要所有嫔妃为一人而全体出宫的事。何况只为一个嫔,要公主小小年纪也一道出宫,这皇上还清明吗? 贤妃想答应也不敢啊,这么多人,去了京郊,这安全,一应的事务,以她的能力根本应付不来。但他知道魏冉的性格,既做出了决定就不会随意更改。她以前未见过魏冉如此紧张,即便当时先皇后死时,他也不似现在这样。如此不管不顾世人眼光的事,他做得一点也不顾忌,可见心里有多着急。 魏冉可以不管不顾,贤妃却不能不顾及自己和公主。她知魏冉是不愿意一众嫔妃在宫里生事,更可能是怀疑贵嫔此时生病和众妃有关,所以来了个釜底抽薪,干脆将一干人支走,以免生出意外。 贤妃跪下回道:“陛下圣明,臣妾甚是愿意领着众姐妹为贵嫔祈福。但玄清观路途遥远,来回不便。臣妾斗胆,请开后西十三所处的大高玄殿,请玄清观的上清真人前来打醮。臣妾定会领着妹妹们进殿祈福,贵嫔身体大安前,我等绝不出殿。” 魏冉本意就是将一众人调离后宫,如今贤妃愿意带着众妃自囚于大高玄殿,目的也就达到了。便点了点头道:“爱妃所请,朕准了。明日就带着人去吧。所有的份例,朕会吩咐内务府送去,爱妃们无需担心。” 贤妃松了口气,磕头谢恩后,领着一众嫔妃出了永和宫。 贤妃带着一众嫔妃刚出永和宫,李充华就拦住了贤妃,脸上神色明显不快。 这李充华出自清贵之家,家中大伯在国子监任祭酒,二伯是礼部左侍郎,父亲虽是从五品的翰林院编俢,但也是进士出身。 李氏自视一向甚高,喜欢以知书达礼自居,自认自己相貌才情,无一落人之后。可自从进了宫,这皇上是私下一面也没见到,话也是一句没有多说过。李氏将这些事情的原由都归结到宫中主事之人贵嫔的身上。 从李氏的角度看,一定是贵嫔霸着皇上,狐媚惑主,让皇上就围着她一人转,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如今这人病了,不过是个小小的嫔,要惊动这么多人跟着忙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她们一从嫔妃去皇家道观为她祈福。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么硬的命,是不是受得了这样的福! “娘娘这是怎么了?”李充华说话的话气不并不很好,“她不过是个嫔,比我们也高不到哪里,比您更是矮不止一点半点。您是正经册封的妃位,又为皇上诞育公主,您就算不为您自己,也要顾及公主啊!为贵嫔,让宫中一众姐妹都住道观去,这是尊卑不分,有违礼法!这样的事怕是会折了贵嫔的福寿吧?” “妹妹这话还是少讲吧!”贤妃平常最是小心,只想自保,偏偏后宫就不是个安生的地方。这个李充华也不知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她不了解魏冉,自己跟着这么多年还不了解吗?这时候,谁出头,谁就万劫不复。 “娘娘一向好性,臣妾却不依!这样的事,娘娘和我们都应当劝。不然就是对君上不忠!”李充华家世代文臣,从小就受了文死谏的教育,认为这样的事就应当劝阻。 “你这样就是忠了?”后面突然响起了个阴沉的声音。 众妃转头一看,魏冉正面色阴冷的站在永和宫的宫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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