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玖看着被她放在客房床上的烫手山芋,陷入苦恼。 拿这个山芋...不对,这个少年怎么办才好呢?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山芋醒了,从床上爬了起来,面露茫然之色。 殷玖眉头轻蹙,“不要乱动,伤口会又崩裂开的。” 宫纤白顿了顿,看到是她,面上露出小小的纯真的笑容,“谢谢玖兄。” 仿佛一只小动物。 殷玖却完全没有这种想法,语气如旧平静如水,“不客气。那个人是谁,你又是谁?” 宫纤白脸上掠过一抹悲伤的神情,却强自镇定,模样极易让人心生好感与怜惜,“我...想要考科举,父亲却不允,我逃出家,家里就派人来杀我...” 殷玖蹙眉,才想说什么,又突然明白了过来,“你姓宫,你家里人自然不同意。”丝毫没有在意他的面部表情。 前朝一个皇族是宫氏。即使政策允许,其后裔自然不会考科举尊以往平起平坐的宗族为皇,考了也会被如今皇族打脸。 宫纤白笑了笑,不过十分勉强。他轻声道:“家务事却连累了玖兄,真是不好意思。若是可以,纤白愿为玖兄做牛做马...” “伤好了就自行离开罢。”殷玖温和道,平静地拒绝了他的感谢,起身离开。 宫纤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笑容渐渐从懦弱和顺变得温柔尔雅。 阿姊,好久不见。以后我们会慢慢熟悉的。 这一次,绝对不再让阿姊重蹈覆辙。 ...... “跑的真快。” 笥犹站在京郊的小亭中,唇角上扬,眸中没有任何笑意。 他准备离去,却听到讨人厌的同伴开口笑盈盈道 : “严于律人,宽于待己,我算是见识到大祭的良好习惯了。” 笥犹回头看向浮危,头上出现了一个“井”号,皮笑肉不笑 : “你行你上,谁不会说风凉话。” 浮危耸肩,“正因为我不行,所以我只是来凑热闹而不是主要调查人。” “反正那个家伙没有闹事,最多就是伤了一个路人,不用查了。”简单总结了一下,笥犹准备收拾离开。 浮危却凑了上来,笑容虚假得让人想要揍他一拳,“不是说那个路人被墨毓救走了吗?何不拜访墨毓?” 笥犹诧然看了他一眼,“她配吗?” 并不是瞧不起那个人,只是在阐述事实。 浮危自然知道他是这种心直口快的存在,笑容更假:“去玩玩,不是挺好的吗?” 笥犹皱了皱眉,语气冰冷道 : “我不知道你和圣主是抱着什么心理在这儿无所事事的,但是记住,那些外域人并不重要。” 他这般说着,仿佛在议论蝼蚁,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所谓的“严于律人宽于待己”,“人”和“己”并不是指旁人和他自己,而是在指对于他来说的外域的人和本族的人。 浮危笑容温和虚假,云淡风轻地说道 : “我知道啊,但是圣主喜欢就好。” 如果不是圣主正好在并且在意这些事,那么即使整个皇朝被本族人端了,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笥犹不明意味地笑了一声,不多言语,转身抬步,打道回府。 浮危幽幽道 : “难道你愿意回去以一句‘属下无能’搪塞圣主吗?” 笥犹蓦然回首,目光含了几分怒意。 浮危笑得虚假,“既然不愿意,那就去拜访一下那个小帝姬罢。” ...... 殷玖听到有人拜访,皱了皱眉头,问道:“何人?” 侍人垂着头,恭声道:“他们自称是来一问京郊之事的。” 殷玖微微一怔,思量片刻,道:“请他们去客房,询问客房里的那位罢。” 侍人退下,殷玖起身,准备离开一避风头。 真是麻烦。 她准备出去找点东西玩,突然想起前几日同僚无意间提到的一家糕点店,想了想,准备给自己加餐。 她离开,正巧和笥犹擦肩而过。 笥犹看了她一眼,微微一滞。 浮危偏头疑惑道:“怎么了?” 笥犹垂下眸,似有心事,“无。” 太像了。 他在浮危惊愕的目光下拉住引路的侍人,认真询问:“刚刚走过去的那个人,是谁?” 浮危:“!!!” 严重厌恶外域人的死洁癖竟然拉住了一个外域人?! 侍人不明所以,但是还是认真回答:“是府上的主子,殷大理丞。” 笥犹松开手,微微蹙眉,似懂非懂。 他突然认真地对浮危道:“那个家伙你去问一问就好了,我有要事先走了。” 浮危眼睁睁地看着他快步而去,目瞪口呆。 不是你才是主要调查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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