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熹从没有想过被表哥表白,也从没有料到会在被大哥骚扰之后,被表哥表白。难道穿越女主的桃花星,终于降临到她的脑门上。 她睁大眼看着珩清,这表白的时机巧得让她不得不多想一层。可是,珩清的表情太过梦幻,和她心里曾经幻想过的浅笑,实在是一模一样。模拟太多遍,也揣测了太多遍,怎么回答都已经准备妥当。可是,当珩清真的在她面前露出这般浅笑,准备好的米兔,就像被人突然剪辑,换上了二哈的表情。 “怎么了?”珩清将那句你高兴傻了吞了下去,陈熹的表情实在不像高兴,说见鬼也是可以的。 “哦,其实我只是走神了,刚才你说了什么我实在没听到。”陈熹耸耸肩,做出无辜的表情,试图将手抽回来。只是珩清的表情变得冷冰冰的,手也越握越紧。 车帘忽然掀开,这么大胆子的也没有别人,自然是亲自来送饭的陈德。大概是和珩清比拼冰山脸,他掀开帘子的同时,感觉天气骤冷。陈德淡淡扫了珩清一眼:“看不出表弟还会把脉。” 咦,陈德居然抄袭她之前的吐槽。陈熹忍不住嘴角翘了翘,落到两位仁兄眼里,各自领悟到别的意思。只是看表情,陈德的想法比较正面。他慢慢走进车厢,本来就不算大的车厢,一下子拥挤的要命。 “你刚说饿了。”陈德真的是随时随地展开居家模式,他是拎着食盒上来的。一个一个将食盒里的碗盆放在桌上。有鱼有肉还有碧翠的绿叶菜,量不多,却摆满了大半个矮桌。又拿出一碗米饭,也是小小一碗,上头洒了一些芝麻。 陈熹心想大哥可真是讲究,不过他讲究她就有口福了。她趁陈德出现把手抽回来,坐到矮桌对面,和珩清隔了一个桌。嘴里倒是还招呼:“表哥吃饭,大哥吃饭。” “嗯,珩清病着,不能吃这些。”陈德从食盒夹层里,又拿出一个碗。一碗烧得稠稠的白粥,放在矮桌另一边,靠近珩清的位置。上面什么都没有,就是白粥。“珩清要吃点清淡的东西。” 陈熹刚拿起筷子,看到珩清面前的白粥,老脸也是一红。把筷子放下:“大哥,这也。”这也太明显了吧,你好歹做做样子也好啊。 “大哥说的是,我该吃点清淡的。但我之前替表弟挡剑的时候,受伤的地方尴尬。手抬起来,伤口就疼。不如,我等表弟吃完喂我吧。” 珩清真的是气极乱说话。他倒不是为了这口吃的,他恨得是,陈德这副居家煮夫的做派,而陈熹更是理所应当地端起碗就吃。 果然他话音出口,立即就意识到说错。不等陈德勾起嘴角发作,他先一步躺了下去:“实在是有些头疼,表弟,我跟你讲,伤口有些疼。我先睡一会。” 陈德笑了声,这局胜得有些憋屈。不过胜就胜了,不在乎这些形式。他转过头看着陈熹:“你就管好自己,过会儿让玲珑喂珩清便好。” “大哥吃了吗,一起用些。” “嗯,好。” 珩清微微皱眉,不想去听那两位讲话。可陈德出宫真的变得唠叨,他也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多话,真是见鬼。 “上回我和你说的事情有些眉目,”陈德还在继续叨叨,像是故意要说的话。“不过,却是被人拦着。今天得到的消息,说有人抢在前头,那人还有点眼熟。” 珩清睫毛微动,他也得到了消息,王阆动作太慢,差点被人截胡。好在,他一向是有副计划,就算王阆被抓,玲珑的养父母都活不成。 陈熹手一停,那口烤鱼肉还含在嘴里,心里琢磨为什么陈德要将这些话放在珩清面前讲。眼神垂下,不想去接口。她现在都没想过,万一她真的不是俞妃的孩子,那她到底是谁?之后又能去哪里。 这真是人类的千古疑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陈熹自问不是哲学家,完全不想挑战难题。这么一想,她就有些烦陈德的自说自话。他也不管她的想法,之前带她去找什么通道,现在又自作聪明要证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就算证明他们没有血缘,她也不会看上陈德的。哼。 “怎么吃的那么少?”陈德皱了皱眉,“我尝不出味道,盐放多了还是少了。” “你做的?”陈熹一怔,之前奶茶也是陈德烧得。“没,味道好的。晚上吃不多。” 珩清故意翻了个身,像是做梦似的发出吃疼的声音。陈熹忙冲陈德摇摇头,压低声音,小小声说:“表哥像是睡不好。要不,”她的意思是这位仁兄,麻烦你先离开。陈德却是立即接口打断:“嗯,你跟我去另一辆马车便好。” 他转过身掀开车帘:“玲珑,秋词,你们在这里伺候着。”再转过身,冲陈熹点点头,“走罢。” 唔,陈熹不动,这种邀请简直是火果果的说要开,房,这位大哥,她不傻好不好。陈德忽然好笑地翘了下嘴角:“我忘了,秋词,陪着你主子到另一辆车去。咱们连夜赶路。” 有秋词在旁边,陈熹就安定多了。三人换了地方,陈德倒是翩翩君子,坐在另一边。知道陈熹爱喝热茶,先一步倒茶放在桌几。人往旁边挪了挪:“咱们要尽快赶回去,霍家向父皇告状,此时也只能连累珩清抱病赶路。” 陈德这话说得看上去关心珩清,但表情绝对不是如此。陈熹靠在另一边,硬是让秋词坐在两人中间,这才开口:“霍家有什么好告状的,当时追杀咱们的,不就是他们么。” “为什么很少有皇帝喜欢他的正房妻子?”陈德突然牛头不对马嘴的问话。 “呃,包办婚姻?” “因为通常能做太子妃的,都是家世显赫,能够帮太子上位的女人。等上位之后,皇后的家世就成了皇位的威胁。万一将来的太子,又是皇后所出,那外戚权利会达到巅峰。这不可能是皇帝愿意看到的。” 秋词在当中抖成筛子,太多秘密了,她不想听。鼓起勇气直起腰:“啊,主子,奴婢突然想起来了,俞公子那边要值夜的。奴婢要和玲珑姐姐调换值夜。还请主子恕罪。” 陈熹想拒绝,可犹豫玲珑照顾不好表哥。但是放走秋词,她又该危险了。那位仁兄笑了笑:“秋词果然是贴心的,回宫好好赏你。去吧。” 秋词真是叛变的超快,掀开车帘吩咐车队停下,逃似得从秘密会谈中跑出去,她可宁愿去被玲珑支使。 等车轮再次滚起,那位仁兄笑得真的讨厌:“秋词这丫头,真是懂事。”他拍拍身边,“坐过来一些,我有事同你说。” 陈熹“啊”了声,伸了个懒腰:“哎呀,大哥啊,我累死了,睡觉睡觉。” “嗯,好,那我坐过来。” 这家伙根本不知道拒绝为何物。他挪了下,就紧贴着陈熹半躺着。身体侧转,手托着头,看着陈熹闭着眼装睡。想开口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却不想打破此时平和。看着陈熹睫毛浓长,时不时眨几下,心里有些好笑。眼神再转到淡粉色的双唇上,不免想起之前手指碰触的感觉。 他面对陈熹的时候,从来是不会收敛。手指慢吞吞挪了过去,指腹接触到柔软的脸颊,再缓缓转到双唇上。指尖的接触其实是不能满足他心中愿望,反而会激发起更深的想法。特别现在,心中所求的,正躺在旁边装睡。 到底是真的装睡,还是在期待什么。他手指再次划到陈熹的鼻下,嗯,是真实的呼吸,是真人。陈德心里不由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的禽兽不如的段子,上网看视频看段子,就像是前辈子的事情。可不就是上辈子么。 他穿来之后,并没有像书上写的那么容易接受。曾经怀疑过自己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以为自己疯了。要么是古代的自己疯了,想象出现代的种种。要么是现代的自己疯了,和他对话的古人,其实是精神科的医生。 直到,发现了陈熹。 陈德稍稍皱了下眉,感到身体的变化。他可不会做禽兽不如的男人。一个翻身,就将陈熹压在身下。本以为他的动作,会惊吓到陈熹。可陈熹却像是睡得超熟,眼睛死死闭拢,仿佛还发出熟睡后的微弱的鼾声。可惜,绷得笔直僵硬的身体,直接出卖了她。 双臂略弯,撑在陈熹脸边,嘴唇试探性地贴到陈熹的额头。嗯,还是没醒?那他就当做陈熹其实是在期待了吧。 不再是试探性的动作,直奔主题。双唇接触时,仿佛像是触碰到了绵软的,嗯,冰激凌。有股奶香,又有刚才茶汤的味道。青涩的茶味中,裹着一层香甜。只是这守城的太过决绝,唇齿紧合,根本无机可乘。 陈德抬起头,看了看陈熹,还装着睡。只是嘴里露出一点点小白牙,死死咬着嘴唇,都有痕迹了。他无声地笑了笑,不知道陈熹到这里来的时候,原始年纪是几岁,但没关系。陈德侧过头,转到陈熹耳边,轻轻冲里面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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