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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戾最近的心情可以说是怪怪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封逸大婚后开始的。  为什么呢?那说起来话可就长咯。    平日里,殷戾总喜欢粘着森络,他觉得挨着媳妇儿怎么都是开心的。粘的紧,森络也从没嫌过他烦,有时候象征性地推他两下,但从未跟他动过真格。  这也就给了殷戾随时随地地“关注”媳妇儿的机会。    就像现在,殷戾在花园的白玉圆桌坐着,他两手托着下巴,小脑袋左摇右晃的,有点心不在焉的看着在那边空地上练剑的森络。    森络身段柔软,舞起剑来却招招带风,刚柔并济,配着张面无表情的妖冶脸蛋儿,反而透出一股特别的勾人劲儿,生生叫殷戾挪不开眼睛。    要换是平时,殷戾早就不停地用他的桃花眼对森络发射爱心了,但今天他的脸色却有些怪了,眼神也不一样,可以说盯着森络眼神发直。    不就是舞个剑吗?  她怎么能那么好看!  哼!  媳妇儿长得那么好看,那些野男人就挪不开眼睛!    殷戾有些愤愤然,心里委屈又不爽,他用牙齿不自觉地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咬着下唇。    他想起了在封大人的喜宴上遇见的那个叫赤罗还是赤泷的男人。    那个男人看媳妇儿的眼神,就像……就像随时随地想把媳妇拆开生吃活吞了似得。  殷戾虽然看不明白赤泷眼里的东西,但是他看着那种眼神就不爽极了。  殷戾想了很久才明白,那个男人,是想要抢走自己阿络!    还有在院子里遇到的封大人,殷戾也觉得怪怪的。    殷戾明明记得自己从没给封大人添过什么混账麻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落到自己身上那种眼神总是带着股敌意。    按照殷戾的话来说,就是,又凉又凶的。    其实那天封大人也没说什么,就是些胡言乱语。但不知道为什么过去了好几天,殷戾仍是在意的很。    殷戾觉得那天封大人肯定是醉了,明明自己问他回厅堂的路怎么走。  他却说起了月亮星星,告诉自己什么只有太阳才配得上月亮,星星只是小星星配不上那么圆的月亮什么的。    简直乱七八糟,不知所云,阿戾一句都听不懂。    虽然听不懂,可殷戾努力想帮上忙。他想了想,以为封大人是在说他和刚娶的新媳妇儿有些不合什么的。于是殷戾就傻呼呼地拿森络和自己说事儿,苦口婆新地劝他呀!    但是,殷戾不知道为什么,夜里那么黑,他却看着封大人的脸是越来越黑了。当时殷戾就更觉得怪极了。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一不小心穿错了女人的衣服就出门了似得,虽然能够蔽体,但是又怪又不自在。    后来媳妇儿来找自己,结果看见封大人的时候就更怪了,叫殷戾全身都不自觉警觉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殷戾总觉得封大人是认识自己媳妇儿的。因为他不小心瞧见封大人才看见自家媳妇儿的时候,眼底的眸光就闪了闪。    然后,殷戾就极度不爽起来,总感觉封大人忽然之间就有了极大的威胁性,连空气里都带着淡淡的压迫感。  殷戾头回觉得,封大人看着并不像表面那么温和!    想到这儿,殷戾就烦躁地扒了扒脑袋。妈的,咋那么多臭男人喜欢媳妇儿!而且……还是些那么聪明的人,比阿戾聪明多了。  唔,怎么办啦!    他又气又恼。  气得是自己怎么谁都比不上,恼的是过去的十七年自己这个木鱼脑袋怎么不知道多读点圣贤书。    这边,森络最近也觉得殷戾有些奇奇怪怪的,就比如他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跟以前不一样了,滚烫又无力的,盯得她不自在极了。    练剑的间隙,森络抬眼瞧了在白玉凳子上坐着的殷戾。  这一看可不了得,森络眼瞧着这平日里的只知道傻乐的小子,这会儿脸色变来变去,心不在焉的,连桌上的糖都没沾。    他有心事。  森络敏感地感受到,但又不知道为什么。  成亲这么久以来,森络好歹也将殷戾的脾性摸得有几分透了。    他呀,心里想啥就写在脸上的殷戾,怎么能藏得住她不知道的心事?    “你怎么了?”森络憋不住好奇心,问了一句。  只是,殷戾并没有像森络料想的那样,像从簸箕里倒米似得一股脑儿的说出自己的心事。    只见,殷戾像个小老头似的,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语气惆怅得很“没什么。都是些男人的事。”    “噗。”森络忍不住被殷戾逗笑,又觉得不能嘲笑有心事的小孩。于是她伸手捂住嘴,努力地憋住笑。  殷戾抬眼看了一眼笑开的森络,幽怨又委屈的开口骂道“没良心!”  人家,人家这么忧伤,你这个没良心的还笑得出来!    其实也不怪森络,要是你面前有一成天傻乐的人,忽然要摇身一变小老头似得说男人的事情,换谁,谁都得笑出来。  森络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直起来“真的没事?”    殷戾却不知道想些什么,张口就问了句稀奇古怪的“阿络,你觉得阿戾和星星比谁更好?”    嗯嗯嗯????这傻小子跟星星较什么劲?  森络头回觉得摸不着头脑,有些迷茫的扑闪着眼睛,就像殷戾平时做的那样。  显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做这个动作有着多大的诱惑力。    殷戾只看了一眼,立马又焉了。  讨厌!媳妇儿真的超好看!她怎么能那么好看!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悠悠得开口,语气更加忧郁了“那阿络喜欢太阳吗?”    “.…..”什么鬼,这傻小子怎么提起月亮太阳了?这大白天的,他中邪了?  森络忽然凑近了几分,她弯下腰伸手去摸殷戾的额头,她的掌心还带着运动过后微汗,烫的很。  殷戾像被烫了似得,一下子弹跳起来,脸上也浮起红晕,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你……你不要碰我!”    “碰不得?”  怪!这小子有问题!  她讶异地又挑了左眉,尔后眼底浮起一股子邪魅,构成一个极具侵袭力的微笑。“我偏碰!”    她霸道地捉住殷戾的肩,右手固执地贴上殷戾的额头,好一会儿才自顾自的说“奇了怪了,没发烧啊!”    森络身上干净好闻的味道钻进殷戾的鼻子,殷戾觉得有些热,声音莫名奇妙地低了下来“你你……你碰我了,那是要负责的!”    瞧瞧,瞧瞧,这傻小子说的什么话,就像自己摸了哪家的黄花大姑娘似得!这孩子肯定是脑子糊涂了!  森络惋惜地摇了摇头,嘴上却不认输,逗弄起殷戾来“负责就负责,你是我的夫君啊。”    哪知道,殷戾听了这话,一下子挣开森络逃也似得跑开了。  母后呀!我媳妇儿有毒,她太好看了!呜呜,天下的男人肯定都喜欢她,怎么办呀!    当然殷戾的少男心思,森络肯定是猜不透的。她望着空空的手,很是疑惑,什么时候,这傻小子有这么大力气了???  ……    巴扎羽非是异邦的公主。  异邦尚武,强者为王。可稀奇的是,这羽非公主可是出了名的药罐子。    三月之前,父亲来找羽非,亲自游说她远嫁凤国。父亲说,是为了出促进两国关系,增进两国友谊。  羽非听见了,使劲咬紧下唇,脸色发白,手里的绢帕都要绞破了。  虽然她身子不好,但脑子却不差。父亲说是来商量的,其实就是来通知她的。羽非的母亲只不过是父亲的一个侧妃,母亲刚刚过世,父亲就安排自己远嫁。  羽非心里明白,父亲其实就是想给赤泷哥哥找一个借口光明正大的步入京都。    羽非虽然不情愿,但是父命难违,最后羽非只能答应。    来京都的路上颠簸得很,羽非身子差,犯了好几次病。父亲虽然说了要她和亲,但没说要她嫁给谁,这一路上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    而赤泷与他的首领父亲巴扎马特不同,他向来是疼爱羽非的。  他想去京都办事是一回事,还有一回事就是他想妹妹在京都嫁给十皇子殷戾,潜伏在傻皇子身边。这样一边自由自在的过日子,一边为自己提供京都重要的情报来源。    除了这些,他还想见这些年他始终惦记的人,森络。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在来京都的路上,因为羽非犯了好几次病,行程不得不拖慢。等他到京都之时,却听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儿早已嫁给草包皇子殷戾的消息。    赤泷知道的那天,发了极大的脾气,甚至与羽非大吵了一架,摔门而去。  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赤泷一下子也有些失了方寸。他喝了一夜的酒,四处发泄,等他回过神来妹妹羽非竟然和丫鬟逃跑了!    再说羽非,虽然趁哥哥赤泷分神跑了出去,但她一个异国女子相貌奇特引人注意不说,身子也是极差,更没有能去的地方。  可羽非虽然柔弱,性子却是极其倔强的。既然下定决心跑出来了,她就绝不愿意再回去任人摆布。    她知道自己的家在北边,便一个劲的往南边跑,最后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竟看到了一座庙宇!    庙里的住持信佛,潜心向善,看她的眼神并与汉人并没有不同,还将她收留下来。  再之后的故事,连羽非都觉得像是极不真实的。    她在庙后遇见了个气质出尘脱俗的男人。  那男人隔一天都会到庙里一次,羽非芳心暗许,便大着胆子与她接触。  后来,男人忽然向羽非表白,两人就那样相恋了。从此,男人每天都会来看她,与她私会。    那时候的日子是羽非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候。  只是羽非知道,哥哥一定会找到自己。    于是某一天傍晚,她对男人坦白了自己的身份,男子却说不管她是什么样的身份都一定会娶她。  羽非感动极了,决心要与男子终老。    只是她没想到哥哥赤泷竟隔天就找到自己,她更没想到自己爱上的男人竟是凤国当朝宰相封逸!  赤泷原本是不同意羽非与封逸的婚事,但羽非以死相逼,赤泷才应下来。    虽说封逸不如殷戾好控制,但好歹也是个凤国地位非凡的人物,妹妹嫁给他,说不定以后还能将这位重臣拉拢了过来。  于是,赤泷向皇上请旨,便也有就有了这场两国姻亲。    羽非一个人站在宰相府里的亭子里等封逸回府。  成亲已有三日,成亲第二日夫君便被召进皇宫处理机要,在宫里呆了两宿,今日是他第一次回府。    封逸前脚刚刚踏进府里,就看见亭边站着的女子。  女子身材高挑纤细,一袭雪白漩涡纹纱绣裙更显得腰肢盈盈可握,她的容貌与凤国女子不同,轮廓分明,妖艳妩媚,那双冰蓝的眼睛却透着股楚楚可怜的柔弱。    这便是他的新妻,巴扎羽非。    封逸温润一笑,羽非便像只蝴蝶一样轻盈地朝他奔过来。他笑着开口,接住她“小心点儿。”    他的声音好听极了,羽非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笑的时候胸口的震动。  “我想你了。”羽非用蹩脚的汉语说着。    封逸轻轻地将她推开一些,又笑,“好。”  羽非抬眼,感觉封逸并不开心,于是她想了一下,“夫君,明晚有灯会,陪羽儿去吧。”    “好。”封逸轻轻牵起她的手,往屋里走去,边走边说着。    他是这几日在宫里累着了吗?    算起来这是成亲后的两人第一次见面,可不知道为什么,羽非觉得今天的封逸好像不太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羽非说不上来。    她握紧了封逸宽厚的手,开始期待明天的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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