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发音就对了,会说话好啊! 至少我可以确定这个家伙是个有思维能力的生命体了。不过……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肉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hello”还是该说“bye -bye”。 在那一声“Lily”之后,“肉山”就没有再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音,而我也沉默了片刻,强迫自己迅速集中精神,警惕地回望了一阵子——说话没有引来旁人,这里依然静谧;眼前这个家伙也不像是狂暴状态的样子,我又为何不和他“交流”一下呢? 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同为流金的“饲养物”,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共同语言来着? “你,蹲下。”我揉了揉发酸的脖子,非常确信如果自己戴着帽子,帽子一定早都掉下来了。 肉山目不转睛盯了我一阵子,暂时没有再说第二句话,同时他也蹲了下来,倒是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样。 这样的体型,这样的肌肉暴突——乖巧? 真是不搭。 我绞尽脑汁地思考自己应当如何打破僵局,毕竟眼前的生物理所当然不有尴尬的情绪,反而看我看得津津有味。 我忍不住面无表情地回视:小萝莉有这么好看吗?再看,再看我就要收费了! “你叫什么名字?大个子。”考虑到眼前的生物可能的智力水平,我决定从最基本的问题开始——既然他知道我的名字,那么他应该会知道“名字”这个词的定义吧? 大个子没有马上回应我的问题,倒是伸手探过来,像是想触摸我,可是这普通的动作对他却是很难办到的——他直接碰到了挡在我们之间的栏杆。栏杆是金属做的,似乎通着电,于是我就不意外地看到他飞快地把手收了回去。在他怔怔然摊开的手的时候,我还能看到他的手指上是微微发黑的皮肤。 ——电力不是很强的样子,估计只是起到警示作用。 我心神一动,大着胆子再往前凑了凑,刚一站定,大个子就有所动作,我脑子没来得及反应到“危险”之类的词语,他就已经趴下来了。 我:他一定是在照顾我的身高吧?这样的照顾我真不想要。 “没……有……名……字。”大个子说话的声音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么“隆隆”如雷鸣,反而听起来更像是一个很久没说过话的正常人;或者说,他在音量上也在“照顾”我? ——有同理心?那最好不过了,看来我是低估了他的智力水平。 不过我关注的却不只是这个。 要知道,这当然不是我第二次“迷路”到这里了,我一直很好奇他是怎么变成现在的这个模样的;只是非常遗憾,前几次无一例外的,都是他在昏睡的时候。 除了“咨询”面前的这个大个子,我再多问题,就只有流金这个选择;而我的好奇心虽大,也还不至于就这样没头没脑地走到流金面前询问——搞不好他惊讶我的“梦游”之余,还会让我亲身感受一下?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瞅了瞅他背后的水和“饲料”,看来流金依然把这个家伙当做宠物养着啊。 “不……记……得……了。”这次倒是回答得很快,看来这个问题在他意料之中。 “你怎么知道我的?”我看了看地上,干燥——干净与否倒不是那么重要。 我索性就地坐下:是流金告诉你的吗?” “不……是。” 不是?我挺意外。这里难道……还有除了我们三个之外的生物? 我很有耐心地追问:“那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呢?”虽然我认为他应该还是会给我类似的回答,诸如“不知道”“不记得”之类的。 大个子似乎趴得有些累,手脚不算太灵活地挪了挪,小心翼翼地怕吓到我似的,稍微变化了一下姿势,慢悠悠地说:“他……怕……火。” “谁?”我下意识地问,又立即反应了过来,我们都认识的人,当然是流金了。 但是这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呢,这世界上哪里有不怕火的人啊!尽管如此,当我听到大个子的这句“忠告”,我还有点小开心——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不仅我一个人有想烧死流金那个死变态的冲d? 大个子可能看出来这句话没有引起我的重视,有些着急,忘了之前的教训,再次冲着我伸过手来。 ——毫不例外,刚一碰到栏杆,他就马上被电得缩了回去。 看起来还是有点痛的样子…… 这个电力,在哪里可以关呢?这个念头刚动,就被我抛之脑后。不,我没有多余的同情心给别人了,不然受到威胁的还是会是我自己。 ——之所以有这样的觉悟,显然是因为这样的先例已经够多了。 “好,我知道了。”我敷衍兮兮地应话,有些无聊地扯了扯裙摆,下一秒又抛出了新的问题,“大个子,你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你之前……大概还是个正常人吧?” 大个子很明显地痉挛了一下,似乎我提到了让他很畏惧的东西;但是他没有因此感觉到被冒犯而变得暴躁起来,反而是非常迅速地压抑住恐惧和愤怒的心情,就像他已经做过很多次这样的强压恐惧的行为了似的。 他继续用他那蹩脚的语言温和地告诉我:“是……因……为……你。” 我?哈?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我诧异地挑了挑眉毛。 这可真是…… 人在屋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我以为,这是我们第一次会面呢?! 我很怀疑他之前做过类似的事情,不然作为一个智商只有7岁的人,怎么会这么的…… 轻车熟路? 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西里斯,你之前就预料到了我会解决掉他吗?”我抄起手臂,忍不住发问。 “嗯。”言简意赅的回应,我还能从其中听到这个十分“认真”的小伙子的小兴奋。 该说有其哥必有其弟吗?本杰明热衷于活体实验,他的弟弟就算才“7岁”,也竟然能麻溜地把脸部的肉芽给处理了。 虽然不会反胃,但看到这样恶心的场面,就算我是长生种也会有些不舒服的感觉;相比之下,西里斯的冷静就变得格外的…… 匪夷所思。 呃,难不成他恢复视力之前是盲人整容师? 我(被自己的脑洞折服):…… 略显漫长的等待后,眼前的人的脸部皮肤虽然不是正常人的皮肤一样的颜色,但是几乎变得光滑整洁起来、是“皮肤”的模样了。 说是“几乎”,是因为把那些软糯的肉粉色肉芽去掉之后,实际上已经看不太出他本来的样貌;这样的五官,轮廓淡淡,宛如用修图软件“磨皮”过度,十足像是被挫平了——这样的脸简直是辣眼睛。 尽管不想夸这个家伙,事实上,从一开始被流金带走,首次见到流金女装的时候,我还是可以说一句“赏心悦目”的——这很大程度上是他那张雌雄难辨的秀丽脸蛋的功劳——也很大程度上,是我太年轻的原因。 西里斯把自己一双被绷带包裹住的手“松绑”,本应是白色的绷带现在完全被某种油一样的血浸透了——流金是怎么把自己的血液弄得这样,嗯,油腻的? “好了,西里斯,”我扫了一眼他黏糊糊的手,“你们家‘后院’有什么好的‘抛尸地’吗?帮我找一个隐秘的地方。顺便你也去附近洗个手?” 我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个地方……太阳光最好非常充足,并且没有什么有血液含量的生物在。” 西里斯和本杰明极为相似的蓝色眼睛专注地看着我,不发一言,我都差点以为自己是在梦里说的话了,正准备重复一遍,西里斯却严肃地点点头,直接转身离开了。 我:??? 我感觉莫名其妙,一直目送他向完全黑暗的地方走去,直到西里斯的背影被树木遮挡,再也看不到他,便收回了视线。这时候,我才突然发现,之前还亮着的藏地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熄灭了,不仅熄灭了亮光,甚至根本没有了“熄灭的灯的轮廓”。 我就说嘛,藏地灯一路指引到这里,就算真如西里斯所说的“本杰明不知道这里”,那他哪天想起来了,在自家“后院”散步,顺着灯找过来,也总有一天会发现这里的——由此可见,刚才的“藏地灯”真的是可以“藏地下”的。 我和西里斯都有夜视能力——也许这个灯本来是给流金用的?安装这么多的灯,难道不是一个大工程、大开销吗?在“后院”的范围里,监控和阿福会没有察觉? 真是迷影重重。 我暂时把古怪丢在一边,低头看向地下,决定任由已经没有脸的流金继续躺在泥土之上——说真的,“没脸”很适合他的定位,而他的“洁癖”现在也幸运的没有机会发作了。 我非常熟练地爬上了树屋,把通讯用的东西扔掉,反光的东西砸碎。唔,这个树屋里,有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吗? 我环顾四周,很快,目光一转…… 看向了那具漆黑的棺材。 噫,我差点忘记了这个不得了的关键物品了。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