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迷了心窍了!
芙蓉又急又无奈。
太湖可不觉得自己中了灵璧的邪,只话音落下又撇了撇嘴,添了一句:“她就再没这个闲工夫作天作地的了。”
这么说其实也不错啦,灵璧朝她眨了眨眼睛,就听山前传来一管印入骨髓的熟悉女声:“弟妹真是长进了,就连置之死地这样大本书上的话儿都会讲了。只想着吃鸡贴膘,你只管说就是,嫂子给你搭把手,可不敢拿那精啊怪啊的作伐子,你年纪轻轻的,不晓得轻重好坏,但辰光真叫它们惦记上了……哎呦喂,吓死个人的!”
只听着一声一咏三叹的“哎呦喂”,都能想象得出自家娘亲挤眉弄眼,不对,眉飞色舞的架势,灵璧捂了嘴吃吃的笑,眼色飞起。
支着耳朵听得仔细的太湖抽空朝灵璧点了点头,表示收到,脸上总算有了两分笑模样,又瘪着嘴同她嫌弃道:“怎的就是学不乖,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她怎的可能吵得过伯娘!”
说完意识到这么说简直是在埋汰桑伯娘,赶忙“呸”了一声,抱了灵璧的胳膊摇啊摇:“明明是她不占理,自个儿喂的鸡都养不家,偏嚷的比谁都凶,我真不晓得她怎的想的。”
灵璧倒是有些晓得的。
虽然她也想不通,为甚的太湖家养的鸡婆但凡怀上蛋,就非得上自家来串门下蛋不可。
可吵架嘛,又不是同窗辩论,你有理,好,你说,你没理,好,你接着说,直到能够自圆其说,这总成了吧!
吵架又不为讲道理,甚至于连自圆其说都不用,只要看热闹的人够多,声音够大,自个儿觉得解气过瘾,就算赢。
其实想想虽然无奈,却也挺有意思的。
何况胡三婶的情况同那些个阿婆婶娘还不完全一样,想了想,同太湖道:“她心里憋得慌,又不晓得如何化解,只能一通乱拳,看见甚的打甚的,心里方能舒坦些。”
太湖扒拉着灵璧的肩膀,想了一瞬,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挑了挑眉头,嘟囔了一句:“小孩子似的。”心里倒是舒坦了些许了。
芙蓉冷艳旁观,眼看着不过须臾,灵璧虽然左支右绌的,可到底是把太湖哄住了,心里就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了。
又有甚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叫她抓都抓不住。
叹了一口气,望着灵璧的目光中就泛起了难掩的艳羡和无奈,忍不住靠近她:“曼卿妹妹,这些都是婶娘教你的吧!”
虽是问句,可字里行间却都带着肯定的意味。
“是!”灵璧迟疑了一瞬,点了点头。
芙蓉就又叹了一口气,哪怕明知答案,还是不免黯然。
却还要强装笑脸,握了灵璧的手,语重心长地告诉她:“曼卿妹妹,你比我们都有福气,往后可得好好听婶娘的话儿才是!”
她就没有这样的福气,她娘连自己的日子都过不明白,不用每天跟在后头给她收拾烂摊子,她就阿弥陀佛了,如何还敢指望她像桑家婶娘这样事无巨细地教导她们姐妹了。
灵璧被芙蓉语气中的凄然弄得心里头毛毛的,赶忙点头,想把话头岔过去,好不容易揪住芙蓉痛脚的太湖却不这么想。
抬起头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芙蓉,劈口就道:“你这是甚的意思,我这要在蛮娘手里讨生活的都还没说甚的呢,你可是有亲娘护着的!”
刚刚不还念叨着谨言慎行呢么!
怎的,莫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哼!
太湖微扬嘴角,似笑非笑。
芙蓉一噎,没想到太湖这样不讲理,不过倒也不生气,只是有些无奈罢了。
太湖的委屈说得出,她的委屈说不出,太湖受的磋磨乡里乡亲的都看在眼里,她受的磋磨却再没人相信……
沉默了下来。
没甚好分辨的,说多了,怕不是还要嘀咕她不孝。
难得能将酷爱说教的芙蓉堵得哑口无言,神气活现的太湖倒没落井下石,在心里嘚瑟了一个来回,就眼巴巴地去看桑硕:“桑硕哥,我们还回学堂吗?”
一直没有出声的陈既庭不知甚的辰光挪到了灵璧边上,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喂,你长大了,可别跟她们一样!”
别跟她们一样的妇人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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