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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一剑萧人问红墙

子房最终没有拔起竹刀,也不管劳什子丢刀大罪,看了半晌,等到将近天黑就起身回了部族,路上看到竹林外的一块百丈高山壁竟不知何时崩开一个大口子,不得不叹到这剑南襄枪法已经近仙,偌大山壁,说刺个洞出来就刺个洞出来,那山中溪水的泉眼会不会也是这样刺出来的?徐子房遐想连篇。

往后接连三日,徐子房每天都来竹林,一呆就是到快天黑再摸回家,只不过脸色越来越难看,刘奶奶也不去问。后来隔一天才来一次,再往后,徐子房竟也不来了。只是呆在部族和小鱼儿打闹,修缮牛棚,喂牛放牛,听魏老夫子说书,顺道和魏老夫子一起炼奇形怪状的丹药。

立夏这一天,阳光正好,徐子房牵着牛揣了一包酱肉再来到竹林,盘膝坐在那把竹刀旁边,也不说话,小半时辰,老头才慢悠悠走出茅屋,坐在地上,自顾自吃着酱牛肉,嘴里含糊不清的说:

“就你这天资,这么久都没能领悟,傻眼了吧?还大言不惭的要找我拜师,也不看看我是何等身份,你是什么身份?我乃是百年第一人,你不过山村一小卒!”

徐子房没有打断老头的冷嘲热讽,只是脸色黯然。半晌徐子房才缓缓开口:

“第一次见您之时,您一步步走过来,我只觉得天地都在您的气势下一步步远去,风不敢吹,叶不敢啸。我当时就想,这辈子非您不拜。只是我没想到,您不想收徒之心竟然如此坚决。”

老头掏牛肉的动作一愣。

“萧人问红墙,一招,其实是三式。”

徐子房拔起地上竹刀长身而起,这刀隔了几月终于出鞘!刀在手中往前一送,凌冽的气机吹散了老头的斑白头发,紧接着竹刀绕手往地上一杵,气机溢入地面,老头呆愣的双目一眯,徐子房按刀一挑,老头面前酱牛肉受气机感应炸开,崩的到处都是。

“前辈恕罪,小子放肆了,我在第一天就学会了这萧人问红墙前两式,当时还想您这样的高人真是一招手一顿足都有深意,花了不小的功夫才想通往地上那一杵竟也是萧人问红墙!只是万万没想到前辈竟不舍得施展第三式,这第三式我第二天才看出来,第三天我还不相信,又来看一遍地上的竹刀才确定,后面几天我来权当我不死心吧。”

“前辈一共三招枪法,必然都是上上之选,可是萧人问红墙明显是枪挑山河的一招,根本不是用来对敌的!您当初一枪挑翻城墙的一枪便是萧人问红墙,一开始您学这三招枪法本就是为了杀入皇宫的!我所料不差的话,每一招包括跺碎龙脉的一脚都是您从一开始学枪就准备好的!”

老头第一次变了脸色。

“李学士说当年要不是您在宫外大吼一声,梁狗贼莫祸及百姓,那么当年皇宫外死的就不是甲士两万二,而是满城百姓,那梁之焕也就会借此六叠大成,成了那阉人神仙!”

“我本以为,能吼出这一句话之人,怎么也该是豪气干云顶天立地的奇伟枪仙”

“没想到就连教我也要故意隐去一手”

“前辈您的枪法太过高深,子房看不懂,也不想再看,就此告辞。”

“莫送!”林子外青牛一声长哞震落林中大半细叶,林子更显萧索。

子房说完大步离去,再也不管呆立当场的老头,半晌,老头叹了口气,拂掉身上的碎牛肉,梳好头发,往茅草屋蹒跚走去。

“竟是这等苗子!何苦来哉!何苦来哉!”

老头摇摇头轻叹。

子房回去后经常去学堂听课,闭口不谈习武之事,刘奶奶善解人意也不多问。闲暇就和魏老夫子勾肩搭背琢磨着炼丹。魏老夫子炼丹的兴趣是自己重伤的时候勾起的,一发而不可收拾。

有时也和小鱼一起去山边摸貂子,或是逗弄那只三足异禽,它已经长出些许羽毛,金灿灿参杂一丝血色,俞显神异。

偶尔子房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以后就接魏老夫子的手,做个教书先生也可。

几日后刘奶奶终于看不下去,问子房为何不去习武了?

子房轻呼一口气,喃喃道:“那些梅子酒是奶奶九年的心力,那人尽数糟蹋了去,却不拿劲儿教我,暗自留了一手,我气不过,不想再去了。”刘奶奶一愣,摸摸子房的脑袋,气笑了:

“那几坛破酒值几个银子?没了我回头再做就是!你置什么气啊!不过不学就不学了,为人师本事不行也无所谓,不拿本领教别人确是太过了,这样的师不求也罢!就算低声下气求了,往后还不知能学几分实力,空糟践了岁月,你要是真想习武,咱个去求邢老头子不比那人强!”

子房点了点头,松开了心结。

可是年轻人烧起的心劲儿,岂是那么容易浇熄的?

这些日子实在无聊,拿绳子牵着三足异鸟四处乱逛,三足鸟别看腿生的多,跑的倒是踉跄,大多时候都是被子房硬生生拖在地上走,可是这异禽脾气出奇的好,不去反抗。

一日目送小鱼回了家,坐在床上发呆,刘奶奶织着布,悄悄的叹气。

突然小鱼拿着一柄竹子削成的剑跑进来,咯咯的笑:

“子房哥哥!子房哥哥!快看快看!天上掉下一根竹剑哩!我捡来给你啦!上面还有字呢!”小鱼儿的眼笑成了月牙,葱指点着竹剑上的字给子房看,这些天子房哥哥虽然经常陪自己,但是女子都是心思玲珑的,哪能不知道这些天子房并不高兴。

子房本来兴趣平平,一看那竹剑上的字愣了神,抄起竹剑仰天长笑,刘奶奶看的莫名其妙,小鱼儿呆呆道:“坏了坏了,都怪我,子房哥哥痴傻了!”

那竹剑上刻了八个字:

子房莫怪,老朽昏聩

子房执着剑,一刺一杵一挑,顺手无比,此时自然是没有什么威势的。在竹林时,那把刀之前被老头灌输了气机,却运到第二式就止步,气机之盛凝在刀里几个月不曾散去,所以一开始徐子房盘膝在刀前就奇怪,为何萧人问红墙一刺之后刀中尚且残余如此气机,对这样的高手来说的确不正常。第二天才发觉刀中还有一式含而不发,这才明白事情起末。

可虽然竹剑没有半分气机,却得三分形似,刘奶奶低声喃喃:

“果真是萧人问红墙?!”

子房乐呵个不停,骇的小鱼面色煞白,跑去问魏老夫子要丹药治子房的疯癫去了。

子房给刘奶奶看了竹剑上那八个字,刘奶奶脸色好转点了点头,子房就拿着剑出门了。有道是春风得意不光马蹄疾,人蹄也急着呢!

小半时辰子房就气喘吁吁的蹿进了竹林,阴冷气往怀里一吹子房打了个喷嚏,可是子房心里实在痛快,也不在意,就跑到林子底茅草屋旁,看见佝偻的老头已经等在了那,只不过脸上带了个竹子块绑成的甲面,甚是滑稽。

子房定了定神,强忍着没笑出声:

“前辈,您这……”

佝偻老头冷哼一声,说道:

“还不是自知有错没脸见你,寻思着拿个东西挡挡呗。”

子房暗道这老头还可爱着呢。老头却背过手去冷哼一声,“还不行拜师礼!”

子房倒头就拜,那八字已消去子房心中隔阂,这一跪着实是心意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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