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只是咬着嘴唇摇头。瞭首轻轻叹了口气,面色复杂的转身离去。
“徐轩徐子房求见剑前辈!”嘭的一声徐轩再次飞了出来,只不过这次还有个身影和他一起破麻袋般的飞了出来,昏死过去,徐子房还算清醒,捂着伤口看着另外一个飞出来的人影,苦笑道:“瞭首,你跟着我干嘛,这次咱俩一起遭罪了。”徐子房艰难的把瞭首扶上青牛,自己依偎着青牛一起朝着部族慢慢走去。
这次是魁首为徐子房输真气,因为还要照料昏迷不醒的瞭首而且被刘奶奶打怕了,不再嚎叫。倒是小鱼一只攥着徐子房的手不肯松开。
“徐轩徐子房求见剑前辈!”
嘭!
“徐轩徐子房求见剑前辈!”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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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奶奶屋里,恢复如常的瞭首轻车熟路的为徐子房输真气,魁首百无聊赖的蹲在一边,小鱼眼巴巴坐在子房旁。
“就剩七坛了……”刘奶奶叹了口气,说道。
子房点点头。
“徐轩徐子房求见剑前辈!”
这次徐子房没有被砸出去,林子尽头的小茅屋,一个蓬头垢面的佝偻老头揣着袖子一步步走出来,走过了茅屋门,走过了九把断枪,在徐子房面前盘膝坐下,缓缓抬起头,没有想象中的目光如炬,没有铺天盖地的血腥气,有的只是平平淡淡如同死灰一样的眼神。
徐子房慌忙取下坛子上的酒碗,利索的撬开塞子,将酒碗轻轻放在老头面前,也学着老头盘膝坐下,给他斟了一碗酒。老头端起酒碗就喝,也不废话,趁着这个功夫徐子房偷眼打量着这老头,面目有些棱角,若是年轻些必然是俊朗无比。
老头饮完一碗徐子房斟一碗,一坛子喝完老头面目如常,起身回了小屋,临进屋时一挥手,子房嘭的一声飞了出去。
子房在竹林外起身,苦笑摇头,扶着青牛回了部族。第二天,徐子房再次端了一坛子酒,却学聪明不再打量老头,老头饮完走进屋子。子房也不奇怪,拎着酒坛子回去。
第三天再来,老头咧了咧嘴角,灰黑的眼睛眯了眯,捻起一根草叶搓着,像是在斟酌语言,半晌终于开口,兴许是多年未曾说话,声音如同铁片摩擦:“小子,这漫漫人世知道我在这里的不多,你这一次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是为了我一身本事而来,嘿嘿,就算你是阎王老子我也杀的你回不了阴曹地府!”
子房起身一揖到底:“子房正是为拜师而来!”
嘭的一声,徐子房被狠狠砸出竹林。一根草叶激射出竹林插在子房面前,在地上割除一道近一里长的沟壑。
第四天,子房抱着酒,小心翼翼的爬过沟壑,来到竹林深处,不过怎么叫老头,老头都不出来,子房也不进屋子,放下酒就走。
到了第六天,老头倒是出来了,还是盘膝在地,子房却不倒酒,朗声道:
“子房为拜师而来。”徐轩已经做好了被砸飞的准备,这次却无事发生。
“你这混小子,拜师拜师,脾性犟不说,怎么也打不死。哼,口口声声说拜师,拜师礼在何处?”老头摇摇头,冷着脸道。
“回前辈,子房共奉上十五坛美酒当拜师礼!”徐轩挺直腰杆子,一脸正色道。
“我何时喝了你十五坛酒!你小子不要血口喷人!”老头瞪大了眼,不相信这小子居然敢和自己打马虎眼,就要抬手拍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先前前辈打碎九坛,喝了五坛,我手中还有一坛,是为十五坛!”子房面色不改。
“我几时喝了五坛?!我只喝两坛!”老头吹胡子瞪眼。
“那我放在门口的两坛和我被砸飞那一日留下的那一坛叫谁喝了去?!”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示弱。半晌老头叹了口气,低声说,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了不得。
两人一人一碗,喝完了梅子酒,天已见黑,徐轩面色通红脚步打飘就要离去,背后老头哼了声,说:
“你要学什么?”
子房立在原地,豪气大笑:
“自然是学剑!”
“喔,学剑……”
一语未完老头一抬手子房就被打飞了出去,不过这次子房一边飞一边笑。
天至辰时才到家,笑呵呵的搀着刘奶奶,刘奶奶心中一定,知道事成了,也就放下了悬着的心。待徐子房沉沉睡去,刘奶奶给子房掖了掖被角,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欣慰的笑了笑。
这一日,子房在老槐树下打了个洞,取出最后一坛埋了九年的梅子酒,揣了一包熟透的酱牛肉,去了竹林,不过这次没带青牛。
竹林里,老头吃完酱牛肉剔着牙喝着青梅酒咂着嘴,由衷叹道:
“这梅子酒真是一绝!”
子房轻笑道:“再好喝也是最后一坛了,还想喝,最快也得等三年。”
老头双目一瞪,骂骂咧咧,暗道自己手贱打碎了这么多坛,造孽啊造孽啊!
徐子房只是看着老头笑,不说话,老头呼了一口酒气:
“腰间那把砍竹刀给我。”
子房面色一紧,按紧了竹刀,自古以来刀剑灵性相通,这李学士口中五百年来剑道天资第一人,万一握了刀就开了天门成了仙,自己找谁拜师去!
那老头笑骂道:
“混账东西,胡想什么呢!”一抬指,竹刀弹开徐子房的手出鞘,欢快的绕着老头打转,这下等削竹铁器竟发出阵阵刀鸣!老头伸手握住刀把,顺势往前一挑,刀身光芒暴涨,老头轻笑一声直起身来刀往地上一杵,转身进了茅屋。
“我其实不会刀剑之道,只会枪法,枪法也只会三招,这一招萧人问红墙你能悟多少就看造化吧,若是这最弱的一招也悟不了,就不要再大言不惭的说要做老夫弟子!”
徐子房定定的盯着那柄杵在地上的刀,泪眼模糊。
此行不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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