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法彻底老了。
佩法老人戴着呼吸罩，气息微弱，胸前几乎不见起伏的幅度。德芳老人手里攥着条帕子站在床边，在轻轻地抹眼泪。
这应该是最近发生的事，楚歌看着病床上虚弱的佩法老人，想。
躺在病床上的佩法老人浑身瘦得只剩下骨头，露在被子外打着吊针的手，手背青了一半，上面满是针眼，针眼下面是一根根骨头。整只手没有多余的肉，只是一层皮包着十几根骨头，血管在皮上凸起。
楚歌想象不出来，给这样一只手扎针，是什么感觉。这种手，怎么扎得进去针呢？
德芳老人看着床边的机器，走到病房窗户边，拉开原本关着的窗帘。她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双眼失了焦距。
“受苦了……又在遭罪……”德芳老人喃喃着。
“妈，您先回去吧。爸这儿有我呢！”雷佳慧走进病房。
德芳老人没反应。
“妈——妈？”雷佳慧提高音量。
“哦……哦……”德芳老人机械地转过身，她有点失魂。
“妈，您得照顾好自己呀，要不然怎么陪着爸？”
“你，说得是……”听到雷佳慧的这句话，德芳老人慢慢回过神。她一把抓住雷佳慧的手，认真叮嘱道：“你在这儿好好看着你爸，我现在回去一趟，做些饭带来，给他醒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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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芳老人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佩法老人在他们小区里散着步。轮椅里的佩法老人比在医院躺着时圆润不少。
“自从你病了，我们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一起出来走走了。在医院里待了这么久，出来透透气，是不是很不错？”德芳老人推着佩法老人经过花坛。
“是很不错……”佩法老人声音不大，精神却看起来不错。他看着花坛里的花，嘴角挂着笑。
“好久都没和你一起呼吸到这么新鲜的空气了，医院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路经一树下，德芳老人的衣服被一尖头树枝挂住。她就此停下，整理衣服。
“等这次化疗结束，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整理好衣服的德芳老人接着推着轮椅。
“我啊……我只想喝叶子汤，再吃点地瓜。”佩法老人从鼻子里发出一阵笑声。
“叶子汤？”德芳老人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你真想吃这个？”
“嗯……最近很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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