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紫色的大旗帜在达米埃塔河的左岸边迎风飘扬着。
这面旗帜的中央绣着一个金色的“XP”字样,象征着希腊文中“基督”的前两个字母,同时,旗帜的左右两旁分别绣有“α”和“Ω”,喻意为《圣经·启示录》中的“我来自α,我来自Ω;我是开端,我是结束;我是初始,我是终末”。
“这片土地,终将会为朕所拥有!”
当皮洛士踏足于这片土地之时,顿时雄心壮志地说出这句话。此次渡海南征埃及,是他作出最为大胆的一次军事行动。一个多月来的海上生活,面对突如其来的风暴、猝不及防的疫病、神出鬼没的海盗,都对这支孤立无援的军队造成不小的影响。
不过,一切的苦难都已经是过眼云烟,时隔多年,帝国皇帝终于又一次率领军队来到了埃及的土地上,为的只是光复这片被新月教徒占据的土地。
为了不让杜姆亚特的军队有所提防,拜占庭帝国的海军舰队早已封锁了尼罗河的入海口,阻断其商贸往来。并且,塞克斯图斯还将派遣库曼骑手出去,对杜姆亚特的侦骑进行狩猎,成功切断了杜姆亚特城对于外野的掌控。
直至拜占庭帝国的军队休整完毕,挥师南下之时,杜姆亚特城的军队却仍然处于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之后,皮洛士根据被俘虏的杜姆亚特商人的情报,帝国的海军舰队顺着河道迅速突袭,焚毁木桥,封锁住杜姆亚特城的外港,令守军封锁河道的想法彻底幻灭,也成功阻断了左岸的塔楼与杜姆亚特城的联系。
纵使左岸的塔楼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可是塔楼的常驻守军并不充足,且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陷入重重包围中。
皮洛士仰望着左岸这座耸立的塔楼,侧首对塞克斯图斯说道:“塞克斯图斯,此塔楼看似兵力不足,可实在是易守难攻之地,若是强攻,必定伤亡惨重。”
“陛下所言甚是,但无需过分忧虑。”塞克斯图斯遥指着河对岸的杜姆亚特城,说道:“达米埃塔河的右岸,水道纵横,棕榈树覆盖了整片原野。臣已经让舰队分出一部分前去砍伐,以建造攻城器械,同时派遣库曼人护卫,以防城内的异教徒袭击。”
夏末初秋的埃及地区仍旧是那般炎热,皮洛士感受到头顶上的炎炎烈日,稍微站立片刻便已经汗流浃背,只好嘱咐了塞克斯图斯一声,便自行回到营帐中歇息待到皮洛士离去之后,塞克斯图斯紧盯着那座塔楼,开始命令士兵们修筑营地,准备拉开漫长的战争。
此后几日,杜姆亚特城内仍是一片恐慌。
巴塞尔已经得知封锁外港的是希腊人的军团,这令他更为大为不安,他也没料到希腊人竟然会采取双线作战的策略,一边自北方牵制住法蒂玛王朝的主力,另一边则率军直指其腹地,令其头尾不得相顾。
他也曾遣人前去阿尔卡希拉求援,不过他对此并不太抱希望,毕竟国内的精锐军队已经挥师北上,戍守国内的军队战力也并不突出。为此,他内心的恼怒更是增添几分,不仅常在府邸内大发雷霆,肆意摔碎一个个精美的瓷器,还吊死了那日擅离职守的几名队官,将他们曝尸在城楼上。
他每日登上城楼,看着城外的希腊人军队,以及日渐完善的营地,心急如焚。他目睹着城外不断被砍伐的棕榈树,被一一运送到河对岸的营地,自然明白希腊人打造攻城器械的用意。
他也曾经派遣军队前去袭扰那些砍树的水手,企图阻碍希腊人的砍伐。不过,若是他派遣的军队规模较小,只会被库曼骑手分割围剿;若是规模较大,河对岸的戍守军团立即渡河救援,令他无可奈何。
“愿全知全能的真主庇佑你的信徒,尽早将这些万恶的希腊人驱逐出去……”苦无良策之下,巴塞尔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真主之上,每日都在虔诚地祈祷着,希望真主能听到他的呼唤,以烈焰将希腊人的军队焚烧殆尽。
可是,真主似乎并没有理会巴塞尔的祈求,反倒是城内的市民们见到他任凭希腊人的舰队封锁外港,却还是无所作为,内心都大为恼怒。不少内城有权势的大商人颇为不满,纷纷联合起来向巴塞尔施压。
杜姆亚特相对于埃及其它的城市,称得上是一座以港口贸易而发展起来的年轻的城市,城内的大商人要不就是世袭贵族,要不就是以贸易晋身的新兴贵族。这些大商人联合组建的贵族议会,甚至可以影响整个杜姆亚特的局势。
巴塞尔被大商人们骚扰得苦不堪言,只好躲在埃米尔官邸内足不出户,遣人去暂时宽言安抚住这些愤怒的大商人。
不料,这些大商人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们纠集自己家族的奴仆,持械强闯巴塞尔的府邸,将这个胆小的埃米尔从床榻上拖了出来。
望着一众面目狰狞的大商人,巴塞尔脸颊的肌肉不住地颤抖着,硬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诸位气势汹汹地强闯我府邸,究竟是所为何事啊?”
“巴塞尔,你还想放任城外的希腊人到何种地步?如今希腊人封锁住外港、封锁住河道,你知道我一日要损失多少第纳尔银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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