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占庭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
时隔数月,皮洛士终于回到这片荣耀的土地。
通过黄金之门进入梅塞大道,沿途中皆是纷纷攘攘的民众,为这个盛大的凯旋仪式增添几分狂热的色彩。
皮洛士骑坐在通体雪白的战马,接受道路两旁民众的欢呼声,本应喜悦的心情,如今却是一片死寂,甚至隐约对这个凯旋仪式抱有厌恶。他微微侧首,瞥了一眼稍微落后半步的曹公,这个凯旋仪式事实上为曹公而设的,自己不过是一个明面上的傀儡罢了。
念及此处,皮洛士内心更加阴郁,表情变得愈发冷漠。
待到队伍来至圣索菲亚大教堂之时,普世牧首多西尼奥早已等候多时。
皮洛士等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倒在多西尼奥面前,垂首静待普世牧首的祝福。
多西尼奥来到皮洛士面前,用手指捻起些许圣水挥洒在他的身上,接着将一顶精致的冠冕戴到皮洛士的头上,高举纯金的十字架与圣球,喊道:“天父眷顾罗马!”
“天父眷顾罗马!”众人齐声喊道。
皮洛士缓缓站起,从多西尼奥手中接过圣十字架与圣球,环顾四周,年轻的面容上露出威严的神情,沉声说道:“主道成肉身一千一百九十年,我罗马人蒙天父庇佑,于凶残卑劣的保加利亚蛮族手中,夺回帝国的法理领土,为主的朝圣事业打通道路,此非朕一人之荣耀,而是所有罗马人之荣耀!”
“荣耀归于罗马!”曹公忽然出言说了一句,顿时点燃众人情绪。
无论是身份崇高的帝国显贵、还是参与凯旋仪式的士兵,亦或是在后方围观的民众,纷纷神情激动地高声响应:“荣耀归于罗马!”
皮洛士眯起双眸看了一眼曹公,并没有多言,只是握着十字架的手掌,不觉间绷起了道道青筋……
凯旋仪式之后,伯爵指挥官塞克斯图斯,因在征讨保加利亚时功劳甚重,被遥封为安卡拉大公,以及获得古罗马时期的荣誉称号—“英帕拉多”,意为“战无不胜的统帅”。
由于马里查河一役,第三野战军团战损严重,塞克斯图斯只好暂时屯兵君士坦丁堡近郊,暂作休整。这位英帕拉多阁下,亦变得事务繁忙,无暇入布拉赫纳宫赴宴,打消了皮洛士借机拉拢的念头。
塞克斯图斯缺席,只余皮洛士与曹公二人的宴席,二人自然无话可说。
不一会儿,曹公亦借故离去。
当皮洛士再一次踏足布拉赫纳宫之时,望着琳琅满目的美食,貌似恭顺的宫仆,他不由得心生烦闷。华丽的大御座、巍峨的宫殿,不过是一座纯金打造的精美牢笼罢了,他由始至终,都是活在那个男人的阴影之下。
“臣,安托尼亚斯,恭迎陛下凯旋而归……”
这个容貌俊秀的男子忽然从阴影处走出,数月不见,他依旧是一身朴素到稍微简陋的黑袍,就算是身处繁华的宫闺中,他那一身独特的气质却未曾有丝毫改变。
皮洛士抬头看向安托尼亚斯,这位至今来路不明的神秘男子,不知为何皮洛士会对他信服,从未对其到来有丝毫怀疑。他摆了摆手,颓然说道:“数月不见,安托尼亚斯依旧是这般出尘,但朕却仅有满身疲惫,并且徒劳无功。”
“陛下如此消极,可是遭受到打击?”安托尼亚斯颇为好奇,询问道。
皮洛士叹了口气,神色愈发萎靡,说道:“曹公的政治手腕,胜我十倍有余,此番于保加利亚人的交锋,由始至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朕,塞克斯图斯,甚至是军队中的每一个士兵,都不过是他获得利益的一枚棋子罢了。”
“陛下,”皮洛士下意识抬起头,直视安托尼亚斯的双眸,那双瞳孔是如此深邃,足以让人迷失在其中。与此同时,皮洛士的耳边还传来安托尼亚斯极为蛊惑的声音,“曹公之权势如日中天,却有盛极必衰的征兆。莫要忘了,曹公的确是帝国显贵,但并不是唯一的帝国显贵。臣相信,在这片看似平静的局势下,其实早已经暗流涌动……”
“那么,朕该如何是好……”皮洛士无神地看着安托尼亚斯,喃喃道。
“还请陛下耐心等待时机的到来,”安托尼亚斯微微一躬身,向后退离半步,说道,“微臣相信,不久之后,这世界的局势将会迎来一次崭新的变化。而这一切,则是陛下重获新生的开端……”
“朕的新生……”皮洛士嘴里念叨着这句话,脸色渐渐缓和起来。
“兄长!”
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皮洛士转头一看,发觉一位穿着华丽宫裙的少女正站在大理石柱旁,担忧地盯着他们。
皮洛士见到这个少女,脸上洋溢起宠溺的笑容。他缓步走去,伸手轻轻揉一下少女微卷的棕色秀发,然后微微屈身,将这个少女拥入怀中,轻声说道:“尤拉莉娅,我回来了。”
尤拉莉娅将脸埋入皮洛士的胸怀中,轻嗅一下那道熟悉的气息,轻声“嗯”了一声,说道:“欢迎回来,我一直等候兄长凯旋归来。”
“微臣见过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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