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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相大人,慎言!陛下怎会有此险恶用心,这必定是某些心怀不轨之人的言论罢了。”伊万科按住剑柄,用极其危险的目光紧盯着波戈洛夫,冷然说道,“陛下的御前卫队按兵不动,不过是等待时机,待到希腊人露出破绽之时给予雷霆一击,直接击溃希腊人!莫非以宫相大人的睿智,也听信了这般虚妄的流言,前来质疑陛下?”

波戈洛夫对伊万科的威胁不以为然,说道:“臣自然相信陛下,不过,仅凭臣一人相信陛下亦是无用……”

伊凡转头望去,只见波戈洛夫身后的两派贵族皆神色各异。一派效忠波戈洛夫的西部贵族则冷眼旁观,甚至抱有一种针锋相对的态势。另一派的中小贵族明显满腹怨愤,时不时投向伊凡的视线亦是充斥着不满与埋怨。

他心中一沉,顿时将怒焰按下,沉声安抚道:“我亦知道你们损失惨重,不过,与希腊人谈判一事,事关重大,不容的草率决定。我需要召开御前会议,与王国内所有贵族集体讨论。”

还未等波戈洛夫开口,这时,又有一人从帐外闯入。

来者,正是那日在塞尔维亚大公斯特芬·奈马尼亚身侧侍立的青年。他以手抱胸,微微屈身,向伊凡行了一礼,说道:“塞尔维亚大公国的使节,博洛丹见过陛下。”

伊凡点点头,对博洛丹的前来稍感惊诧,便询问道:“使节此番前来,是否奈马尼亚大公有何要事?”

博洛丹环顾一眼四周,将目光定格在伊凡身上,接着从身后的侍从中拿过一卷书信,递上前,同时说道:“吾主斯特芬,希望陛下不要将时日耗费在与希腊人无谓的攻防之中。我军已离国多日,恐国内陡生变故,若是战事再拖延下去,我军将不得不撤军回国!”

“塞尔维亚大公要撤军!”伊凡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书信,恨不得将这卷书信砸到博洛丹的脸上,但他还是忍住了,毕竟塞尔维亚人此时是一个重要的盟友。于是,他缓和了语气,说道,“博洛丹使节,这是否有些不当?眼下即将击败希腊人,你们就要扬言撤军,这不是乱我军心吗?”

“陛下,非我塞尔维亚坚持要撤军,实在是我国没有多大国力能在此虚耗。”博洛丹摇摇头,委婉地解释道,“保加利亚与罗马都是大国,国力强盛,我塞尔维亚只是小国,国力低微。若是苦耗下去,率先坚持不住的定是我国,迫于无奈之下,吾王才不得不做此决定。”

伊凡的脸色顿时阴沉下去,他自然明白博洛丹的言外之意,但是也掩盖不住内心燃起的怒焰。这些日子,塞尔维亚人不过对希腊人发动过一次攻势,还是稍微有所伤亡就撤退了,而且还凭着盟友的身份,肆意向伊凡索取补给,早已让他心生不满。

念及此处,伊凡勃然大怒,紧盯着博洛丹,目光宛如择人而噬的猛虎,低声吼道:“那么,依使节之见,希腊人龟缩在营地之内,令我军不得寸进,我又应该如何应对?”

博洛丹虽然骇于伊凡的眼神,但他还是强忍住,脸上并无任何迹象。他稳定一下心神,强自说道:“陛下,依外臣之浅见,不如陛下修书一封,激希腊人出营决战。到时我们大军压境,希腊人覆灭不就在片刻之间?”

“呵呵……”伊凡用宛如看待疯子的目光盯着博洛丹,若是希腊人肯放弃坚固的营地,出营野战,他便不会如此头痛了。果然,这个年轻的塞尔维亚人,不过是一个目光短浅、只识夸夸其谈的无能之辈罢了。

不过,博洛丹的妄想也给予了伊凡拖延时间的借口。伊凡故作赞同地点点头,转身向波戈洛夫及一众贵族说道:“我认为,塞尔维亚使节的建议不无道理,若是能激希腊人出营野战,就不必虚耗我军时日及实力了。我已决意修书一封,激希腊人决战,谈判之事押后再议,你们有何异议?”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波戈洛夫竟然很爽快地赞同了,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是伊凡拖延时间的计策。

他这种诧异的表现,却让伊凡心中大为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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