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华看向谢笙，似是颇为不解。
“若你活得贫苦，又怎会来到此间山水，观赏如此美景？况且，这世间更多的是生得贫苦的人。”
无华望了望湖面：“有富贵就会又贫穷。这是国局，无可改变。”
“怎会无可改变？”谢笙并不理解：“若从国库拨出一部分银两，赈济贫民，再令各个县衙颁布法令，让地主们给难民租赁土地；待得秋收之后，再分成交与国家、地主。剩下的留给自己，岂不可以？”
无华先是愣怔，再摇摇头分析道：“你想的只是最好的情况。”
谢笙挑挑眉，看向无华。
“第一，贫困人中若有残疾妇女儿童，没有能力耕作；这样，地主不给地租，官府也不可能管他们，是当如何？第二，秋收成果好，自然皆大欢喜；可南方旱涝之灾每年都有，有时会严重到颗粒无收；这时，收成低微甚至是没有，百姓无粮饷，国库款已拨，又当如何。”
无华想了想，又缓缓道：“而前两者，还是建立在国库拨给地方银两的前提下来算的。若国库不拨银两呢？现北方初定，朝廷需要给将军士兵银两以作抚恤；还分发给向外的驻守兵的供给；士兵千万，这些开支相当大；就算再加上北方三族的求和金也仅仅杯水车薪。”
谢笙听得愣神，又听无华道：“当下时局不稳，天启最该做的便是嘉奖将士，而并非安内。再过上几年，待时局稳定、国库充盈时，朝廷也许会拨款给贫民难民，那时，问题才回归到了我最初说的前两者。”
谢笙抿抿唇，竟哑口无言。无华的大局意识极强，此番看来，谢笙的想法的确是太幼稚。
“很无奈吧。”无华似是苦笑：“就像你想逆流江河，却只能看着江水东流而无能为力。”
谢笙叹了口气，道：“的确；前者无法安置，次者无可改变，后者，一个硬性条件也无可奈何。受教了。”
无华摇头：“不敢，不过你的想法也是极好。”
谢笙耸耸肩，笑笑。
无华笑道：“莫老会教你更多的。我也有幸听过莫老的教诲。”
谢笙颇为奇怪：“你为何不拜莫老为师？”
“我已有文师。”无华想了想，又道：“你可想过做官？”
谢笙笑：“曾经想过，但自己知道仕途遥遥不可及啊。”
无华挑挑眉，问道：“所以？”
谢笙望了望湖面：“男儿志在四方，所以？自然是要努力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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