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照着个玲珑配,一线苦酒,几杯胭脂醉。
她问,
“有好酒,你敢喝吗?”
他答,
“若是真有好酒,那便是其中掩了血,藏了毒,我也要饮上几杯的。”
所以她拿酒,他喝酒。
她说这酒易醉。
他说,能醉人的酒才最美。
她说此酒长烈。
他说,灼了心肝才能忘了心疼。
所以,他长饮,长醉,长离愁,长相思。
……
夜色里,两柄长刀相交。在那红烛之下,只斩出了一道巨大的鸿沟。
汗,不知掩住了谁的眼。
血,也已经不知盖了谁的痛。
他的嗓音嘶哑,他的双手颤抖。
他说,
“杀!”
他便斩。
他说,
“死!”
他便拦。
此刻的两人已经交缠在了一起,马也早已倒在了一旁。他的长刀断成了短刀,而他的短刀,也再也斩不出了那血色般的芳华。
他说,
“今日你要死。”
他说,
“今日,我会活。”
他抹了一把血,睁开了眼。
他擦了一把汗,握紧了刀。
他奋力一斩,血芒依旧,血色化作了修罗场。他拼命一拦,万千战魂都化做了土,煞起了红尘。
他叫做张旸,是一个将军。
而他,是那个好似尊贵家最后的残党,是一个谋逆。
所以他说,
“此刀名为斩煞,是沙场杀敌所成之物。你虽也是个谋逆,但是却也是柄好刀,值得我尊敬的好刀。”
他答,
“此刀名为万灵血,是为何物,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刀为山外物,斩出了洛阳。
……
酒肆,夜,幽凉。
他轻扶着酒杯,酒顺着他的喉咙,淌入了胃,暖进了心。
夜色迷乱,他望着不远处的竹梯,轻笑道。
“既然来了,又何必隐藏。”
既被发现,自然是不必隐藏的。
所以他秉着烛,默默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问,
“可要喝酒?”
他笑着答,
“若是有酒,自然要喝。”
可是他摇了摇头,道,
“可是我的酒在你那里。”
所以他僵了一下,顺手递出了摆在了一旁的酒壶。
“既如此,那便一起喝。”
他好似是个有故事的人,虽是饮酒时也是一流优雅。只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他的身上有着伤痛,他所不能理解的伤痛。
所以他问,
“你与老板娘有旧?”
他答,
“是。”
“但是好似并不愉快。”
“只是我做了错事。”
他饮了一杯酒,扭头笑道。
“很错很错的错事。”
……
不得不说,虽然那女皇帝有着诸般不是,但是这治理之能却还是不差的。
所以,便随着那一线烟华的炸开,虽然这洛阳也是乱了一阵儿。但是随着那些红斗篷们的四处奔走,那些杂乱处,却是在瞬间便就消弭成了无物。
只剩下了凌武门前的两支队伍,和那两个好似是在拼命的人。
便在那红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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