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新来县尊要来锁拿他们金府的家主和族长,金满仓。
金满仓倒是神色从容平静,
“当初既然我金家被拿住了把柄,早就料到要做这投石问路的石子,何必作这等丑态。
家旺,你大兄那边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一个同样商人打扮的年轻人上前回话,依稀看出和金满仓相似的轮廓。
“父亲放心,大兄那边已经回信,接到母亲和我的妻子,还有您的孙儿们了。”
迟疑了片刻,金家旺劝道,
“父亲,不若您速速逃命吧,趁官差还没来,现在走还来得及。”
金满仓苍老的声音打断了儿子金家旺的话,他苦笑,
“这件事必须有人负责,我真要是逃了,新来的县尊肯定拿你们开刀,破家的县令不是闹着玩的。
再说,我去认罪,“他们”肯定是要保住你们的。
此事就这么定了,不要多言!”
金满仓掌权多年,早就把金家上下治的服服帖帖,这掷地有声的最终决定一出口,底下吵吵嚷嚷的一群人也都闭了嘴。
金家旺满嘴的苦涩,他跟随父亲经商,大兄则是在州府中心颍昌府的杨威武馆习武结交权贵。
除了大兄和父亲,就属他金家旺知道“他们”的可怕,看来只能照父亲所说行事了,希望能保住父亲的性命吧。
古时称苛政猛如虎,其实某种意义上是衙役们放肆弄权的结果,此时,一大队衙役围住了金府。
临平县衙门,胥役分为三班,即站皂、捕快、壮班。各班均有班头,或称头役,统领本班。
此次牵头的是捕快的班头,一位看上去不苟言笑的壮硕汉子,吓人的脸上有个自左向右横卧的疤痕,像一只丑陋凶恶的蜈蚣在张牙舞爪。
各班之中,捕快只要派差,就能得到规费或贿赂,例如,一桩杀人案,从勘查现场到审结案件,各种规费可达数万钱。
但有得必有失,捕快是三班衙役中风险最高的,不时碰到江洋大盗,亡命之徒,遇到些武功实在高强的,可能一招也就随手杀了巡街的捕快。
因此,捕快的身手一定要好,不然很可能抓不到罪犯自己就殉职了。
这班头功夫其实只算尚可,可身上那股子狠劲也让徐三爷派来督促的护卫一惊,要不是身上披了层官府发的制服,简直就像一路上遇到的悍匪。
护卫低声冲捕快班头说了句,
“江捕头,县尊说了,金家戏弄官府,可行罚末家产之事,此次查抄所得你等可取一半,但要吩咐弟兄们仔仔细细地将这金府搜寻一遍,尤其是书房信件,全都要带回县衙。”
江捕快眼前一亮,大喜过望,
“卑职明白,将这金府掘地三尺也会找到老爷想要的信封。”
一般官府认为,衙役办差向当事人收取的车费驴费鞋袜费和饭费茶水钱都属于“正常收费”,只是不准借机勒索敲诈,但这种锁拿犯人,明面上是不能拿钱的。
本以为新来的县尊大老爷是个迂腐的文人,自己这趟可能遭遇金府拼死反抗,还没有半分好处,没想到县尊大老爷还是通情达理的。
不知不觉,江捕头竟然对新来的徐三爷有了一丝效忠的念头,当然,他得再观望观望,毕竟,事关身家性命,不敢草率行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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