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不用了。”小熊不太好意思,“蛋糕我收下,请客吃饭什么的就免了吧。”
“那个……洪警官他的那只手是不是当初伤得挺严重的,我认识的人里有个蛮厉害的医生,说不定能帮到他。”
“这个恐怕很难的,不过我还是替小天哥谢谢你了。”
“诶?”柳一的眼里露出笑意,“难不成你对……洪警官有意思?”
“没有,怎么会……”小熊低下头去。
“这样的话也真的太巧了。”柳一在长椅上坐下,“看来不止是我一个人失恋了嘛。”
小熊有些不知所措,“你也?”
“嗯,不过和洪警官没关系哦。也不是别人甩了我,是我甩了别人。”柳一拉着她一起坐下来,“不过嘛,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有什么好的,值得我痴迷了那么久,但是没有办法啊,那个人不是单身嘛,趁虚而入我就成了小三了。”
“你还好吧,都这么晚了也不回家。”
“家里没有别人,我也实在不知道该找谁,想来想去,上次的事还没和你道谢,所以就来了。对不起啊,没有打扰你工作吧?”
小熊的心情近来也一直处于低落状态,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和她说说话,的确会觉得心里面轻松了不少。
聊了一会儿,小熊发现这个柳一是个蛮有趣的人,无论和她聊什么她的观点都很新颖,逗人发笑,这样一个漂亮大方的姑娘,为什么不会拥有有一段美满的恋情呢?
“啊,心情好多了呢,谢谢你哦。”柳一起身告辞,“加个好友吧,有时间一起出来玩啊。”
“好啊。”小熊把蛋糕放进办公室,门虚掩着,柳一站在门外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进来吧。”小熊向她招手。这时电台的节目已经结束了,主播向听众道了一声晚安。
“这个节目我经常听呢,很喜欢主持人的声音。”柳一笑道。
“我也是诶。”小熊和她互相加了好友,柳一便告辞了。夜越来越深,小熊突然觉得十分寂寞,她呆坐在桌前,无缘无故又想起了洪小天,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斯德哥尔摩?是个国家吧?”叶冰给洪小天夹了一筷子菜,问道。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指一种心理疾病,被害人对加害者产生心理依赖的病。”洪小天严肃道。
“还有这种事,心理学这东西可真是有意思。”
“我们来模拟一个场景。我是犯罪者,你被我囚禁,我掌握着你的生死。为了能活下去,你乞求我给你东西吃。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处于一种不平等的地位,我心情好的时候多给你一些吃的,你就会感激我。”
“少胡扯了,老娘才不养你这种毛病。”叶冰拿勺把儿敲洪小天的头。
“你认真一点嘛。”
“好好好,求你了放我走吧,给我一条生路吧。”
“我不放,你能怎样,我想让你死随时都会杀掉你。”洪小天面露凶光。
“边儿去吧你,你要是不做警察肯定是个头号大流氓!”叶冰又给了他一勺把儿。
“哎哟我的天,疼啊!”洪小天揉揉自己的头,“不过我想,会有人像我说的那样,因为犯罪者给了一点点甜头,就感激得五体投地。其实本不该如此,就像你对我的反应一样,你会想,凭什么我要低三下四的求你,吃喝拉撒睡这些事人人平等啊。但是如果站在不同的角度就变得不一样了,施暴者占据了心理上的优势,使受害者将自己的不幸视为一种常态,为了活命,为了逃脱,他们不得不选择妥协,从将施暴者的行为视为恩情开始,一切就已经失控。”
“所以咧?”
“所以我在想小程的事。”洪小天咬了咬下唇,“我想她不是不能逃脱,而是已经习惯了施暴者所创造出来的环境,一种温床般的存在,从而被磨灭了出逃的勇气,严重一点的话,甚至会依附施暴者。”
“大概是不敢直面那种恐惧吧。”叶冰放下饭碗,“想想也是,那个可怕的晚上,一路逃亡的自己终究被抓了回去,扔进地狱一般的场所里,她经历了什么我没办法想象,换成是我的话,说不定为了活下去,我也会妥协。妥协到最后,就会忘记自己当初为什么坚持想要活下来。”
“真奇怪啊,对自己眼皮底下的学生动手,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容易暴露的事,为什么非做不可呢?”
“总有非做不可的理由,不要小瞧心理学哟。”叶冰拍拍眉头紧蹙的洪小天,“吃饭吧,再聊这些我可吃不下去了。”
洪小天夹起一块带骨鸡肉,一边端详一边念叨着:“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什么啊?”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那不如拿来玩玩吧。”洪小天眼里的凶光还未散去,叶冰看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忍不住想再给他一勺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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