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京城气氛有些沉重紧张,不为旁的,只因皇帝陛下的病不仅没有痊愈,还越发严重了,这几日已经下不得床。二皇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贴了满城告示,放出话去,只要有人能治好皇帝的病,金银珠宝自不必说,其它条件任提,就是要他从要做牛做马也没话说。
太子虽没有二皇子那么大的动作,但面上也是忧心忡忡愁眉不展,看起来苦大仇深实在沉重得很。他们两位都是演戏的能手,外人面前也不分伯仲,但毕竟这于他登上至尊之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眼光深处着实没流露出两分忧思心切,平淡的眼神在万分焦急的脸上显得有些讽刺了。两相对比,二皇子可就孝感动天了。
文武百官一面担心皇帝的病,一面交口称赞二皇子宅心仁厚,孝心可嘉,一时二皇子在百官心中风头无二。
“若有人真能救得陛下,二皇子真的会舍弃高位,甘心为别人当牛做马吗?这不是说来诓人的吗?”流毓收拾药箱,一边对华遥说。
“可不就是诓人的,不过他倒是真心真意想救皇上,若是皇上驾崩,皇位自然而然无可争议的就成了太子的了,接下来基本就没他什么事了。太子不是不知道他怀的什么心思,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的多少势力会在以后成为太子的障碍。任他现在在百官心中多么不可一世,太子登基后,第一个便是拿他开刀,一个不慎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他会着急就不是装的了。至于若是皇上痊愈后他要不要当牛做马,并没有人关心。没人关心的事,往往在黑暗里就能开出个结果来。”
“二皇子为人当面礼贤下士宽厚仁义,底下却刻薄阴狠寒石心肠,真不知是遗传了谁?”流毓摇头叹息。
“二皇子的母亲是贤妃娘娘,贤妃死的早,后来有两年是在国舅襄王的教管下度过的,说起来他的性子应是随了襄王。”
“襄王?”流毓拿药瓶的手顿了一顿,“襄王即是国舅又是王侯,他定是支持二皇子的,要扳倒二皇子怕是更加不易罢。”
“襄王的国舅位置是得益于他妹妹贤妃,而他襄王之位不过是承袭了他父亲老襄王的位置。说这爵位不高,又能在皇上耳边说几句话,不过要说有多尊荣也谈不上。他没有赫赫军功,也没有多少治世之能,有些本事全用在和他父亲留下的几个兄弟内斗去了。”
“公主不打算对他下手?”
“先不用太考虑他,现在恐怕他自己胶着在家族的事里抽不开身罢。”华遥垂着眼帘,唇边一丝冷冷的笑,稍稍用些手段,襄王只怕就自顾不暇了。
老襄王一家并不久居京城,而在几百里之外的西钥,因着贤妃曾红极一时,也因着贤妃过世渐渐衰落。说来也是盛极而衰,他们一大家子后来竟没有第二人踏入朝堂,弄得二皇子白白损失了这么多力量。不过也难怪二皇子一直没放弃,因为太子后家势力也谈不上雄厚,再说后宫妇人弄权从古至今都是不得皇帝喜欢,二人之争大多是对于朝堂实权官员之争。想到此,华遥不由眼中泛起笑意。
“公主笑什么?”流毓收拾好了一切,提了药箱站在一侧。
“不过笑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华遥看到已经妥当,起身往外面走,流毓看到她又忘了自己的披风,无奈的笑了,顺手替她拿了披上。
外出的一路上,华遥嘱咐道:“流毓,我会命人送你到七皇子的住处,你得委屈几日和他同住。记住你们是挚友,你们是在我府中结下的友谊。他求了你许久,你才答应帮他医治他的父亲。这两日你们先相互了解一下,挚友也得有个挚友的样子,即便不是,装也得装出来。”
“好。”流毓低沉道,其实能以自己的医术去救人,他还是挺愿意的。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医术怎样,此番检验一下也是甚好。
“若是有事你可差人来找我,朝仙的妹妹居在七皇子住处的右边,名叫忘枫,在朱雀街开了一个胭脂铺,你只需跟她说你找朝仙就可。”
流毓应下了,流毓嘱咐了一句早去早回,两人就分道而行。
上一回来宫里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宫里景致没多大变化,繁花似锦一如往昔,宫中种的各个时节的花卉实在是多。这次华遥确实没有时间细看,被皇帝身边的老太监一路不停的引进皇帝寝宫。
临近寝宫,华遥客气的询问道:“公公,请问,皇上这几日情况可有好转?”
苍老的宫人叹息地摇摇头,额角的皱纹皱的凝重,“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近来每况愈下,二皇子也找来许多江湖奇人能士,但都不见好转。”
“想必皇上最近心里不大舒爽,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公公,真是有劳你们了。”华遥浅浅的说。
“公主言重了,能伺候陛下是我们这些下人一辈子最荣耀的事,何来有劳这一说。”
话音刚落,两人就到了寝宫。推门进去里面并没有几个宫女太监,皇帝嫌人多看了烦躁,都叫他们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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