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客栈的途中,几人沉默不语,华遥累得不行,不过看到流毓面色复杂和帝熙眼神幽深的面无表情的样子,华遥决定和他们坦白。
马车宽敞倒也丝毫没有影响华遥的动作。华遥起了身,两人不解她要做什么,华遥先没有解释,而是对着帝熙端正肃然的跪下,行了一个郑重的君臣之礼。
帝熙惊讶的睁大了双眼,流毓嘴唇颤抖开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行完礼华遥坐会原来的位置,才沉声缓缓开口:“殿下,这一跪算是还你方才的一跪。”
帝熙眉头紧锁探究的看了她片刻,扭过头平凡道:“你其实不用这样做,父皇都不要我了,你行这个礼又有什么意义?”
华遥笑笑不置一词,接着刚才的话题道:“我知道你们一直是怎么看我的,对于这些事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不过有些事趁着现在也没有其他人,我便和你们说了罢。”
对于华遥将要说的事,帝熙并没有多少好奇,不过流毓凝了神色认真倾听。
“你们怎么看今天陈靖说的关于朝廷江山事?”并没有等两人回答她的话,继续道:“陈靖说的对,但也不全对。东国若是真交到太子或二皇子的手上,只怕不出五十载就将走上亡国之路。不过找一位贤德仁厚的储君却并不是镜花水月的假象,而这个储君就是你,帝熙。”
帝熙身体猛的一颤,漆黑的瞳眸中全是震撼惊恐,全身的肌肉微不可见的绷紧。
流毓惊讶得无法言语,双眼怔愣的从华遥脸上移到了帝熙身上。
华遥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帝熙的眼睛,低沉道:“殿下,这不是我捉弄你的玩笑”
“所以你想说什么?”帝熙目如幽暗深邃的夜。
“我会帮助你登上太子之位。”
“你?”帝熙浅笑,眼底却是轻蔑嘲讽的笑意:“你是太高估自己还是太低估太子和二皇子,皇位至尊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吗?”
“爹爹临死前拼了最后一口气回到京城,遍体鳞伤浑身是血的倒在我面前,掐着我的手,双眼如冰冷狠毒的毒蛇一样死死盯着我要我一个承诺。他要我助你登上皇位,所以不管我是高估自己还是低估他们,就算我死,我也会将你送上那个位置。”
帝熙冷硬的脸上终于有一丝动容:“为什么?”
不知他是问为何父亲要她助他登上皇位还是自己一定要助他登上皇位,不过也没区别,左右她也不知道答案。华遥低下头,微小的声音传出来,声音里有些失望:“我不知道,他并没有告诉我原因。”
“那你打算如何助我登上皇位?”
“这个我自有计较。”华遥抬起头目光已是沉明清澈:“我愿意助你,但前提是你必须要有坚定不移的夺娣之心,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必须有贤德仁厚察纳雅言的胸怀,勤修德政胸怀天下的君主之心。”
“你怎么确定我有你说的这些品性?不会像太子和二皇子一样德行。”
“坦白说,最开始我并不认为你拥有帝王之德,不过后来我就确定了。我还记得你刚到公主府我给你说过的那些不客气话,很显然你也记得,虽然极其刺耳但你照着那些话做了,可见你能将个人芥蒂与与事实分开对待。还有我被掳走时你和他们一起救我,我知道你对我没什么感情,你救我是因为无论你将来要做什么,现在都必须要我的庇护,可见你拎的清轻重缓急,有你自己的谋划。再来就是陈靖的事了,本事不关你,不过你却宁愿自己受那么大的耻辱也要救他,也谈得上宽怀仁爱,悲悯苍生了。到也不枉我那么得罪和折磨那无辜的陈靖了。”
“之前你一直在试探我?”帝熙目光复杂深邃看着华遥,心里头五味杂陈说不出失望震惊还是生气。
“是”华遥琢磨了一下又补充道:“但我不还在磨练你的心性么?”
“你向父皇要了我出宫也是因为你这个承诺?”
“那当然,要不然我为何要把自己弄得如此臭名昭著。”
帝熙的脸色并没有好看两分,他本应该庆幸自己没有被华遥垂涎,她对自己没有非分之想的。心中说不上解脱也谈不上激动,他想自己只是被今日华遥所说之事震撼了。
流毓已经将华遥的话消化的七七八八了,他本心就是个随遇而安人,自从似乎知道华遥对他们并没有男女间的想法,就更没什么执念了。所以现在这些话听起来,也没觉得多么难以接受。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殿下的事和公主名声之间有什么联系?”
“要完成我的承诺,少不得要与各色各样的人接触,当今主事者大多为男子,朝廷老派官员各已划分阵营,想要谋取新的势力就必须与新晋官员结交,既要庇护他们有说话的机会,又要保了他们不失赤子之心。近几年的新晋官员大多为青年人才,我与他们结交可想市井传闻会是怎样。再来就是我的残忍暴戾了,一将功臣万骨枯,想要走上至尊之位不可能不死人,我已经尽力不让太多的人死去,可有若非逼不得已我不会对他们下手,谁愿意双手沾满鲜血。”
“外间传闻死在公主受伤的人没有一百怕也有八十,这些传言也太离谱了。”流毓讶异之余不住惋惜华遥受得委屈着实是太多了,想到当初自己也是那般看她想她,顿时心下黯然不已。
“谣言止于智者。”华遥垂下眼帘:“再说他们也没冤枉我太多,只要手上沾了鲜血,多与少有何差别,反正都是一样。”
帝熙心里很不是滋味,低沉道:“那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把我给你的拿着书全部看完,必须在我们到达白灵山之前。”
“为什么?”
“殿下之前久居宫廷可能不知道,白灵山诗酒会到场之人皆是天下英才人中翘楚,又是仗义疏财真性情的人,他们大多是一腔热血却又报国无门的能人之士。殿下若是能以才情风华胸怀折服他们,只要他们一朝登上殿堂,还怕他们不为殿下出谋划策么?”
帝熙像是从来不认识华遥一般,深邃幽暗的眼眸满是探究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的灵魂看个通透,让人觉得甚是压抑。
“到了。”流毓及时开口,解了华遥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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