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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熙和流毓都被眼前这突然转变的局势弄得心惊肉跳,皆想不明白华遥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真的想随意诛杀朝廷命官不成!她这公主的权力是很

大,但还没有大到可以随意诛杀朝廷命官的地步。杀了陈靖,她自己也绝对讨不到什么好处。

眼见陈靖就要被押走,帝熙实在不能容忍一代贤臣就这么白白折在华遥手里,几经犹豫,最后决然开口道:“公主且慢!”

华遥扭头,好以整睱的看着帝熙,眼中流转着喜怒不辨的意蕴:“七皇子殿下可是有何指教?”

华遥话音刚落,地上的陈靖猛然抬头,震惊的望向帝熙,原来他就是那个被皇帝赐给公主的七皇子……

帝熙被华遥那个刻意咬重“七皇子殿下”弄的有点不知所然,却也没深究,而是镇定的娓娓叙来:“公主此举着实甚是不妥,一来陈靖乃朝廷实实在在的陛下亲封命官,若是就此将他诛杀,即便皇上再宠爱公主,只怕也会觉得公主无视皇威蔑视皇权,大抵也不会善终。二来陈大人管辖陵州十来年,除去今年的这件事,陈大人的功绩,桩桩件件陵州的百姓可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陈大人在他们的心中算是真真的贤良忠臣,公主若是这么贸然的就杀了他们的青天父母官,只怕我们不能那么顺畅的离开陵州了。三来,陈大人上有高龄老母,下有未及笈及冠的子女,一家十几口都以陈大人为依赖,若是折了陈大人,他的家人可怎么是好?公主心慈仁善,为了避免这些不好的后果,还望公主三思。”

“怎么?”华遥讽刺一笑:“本公主还怕他们报仇不成,我倒是想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胆量让我死在这陵州。”

“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公主何必非要与他们较真,你不是还早赴白灵山之宴么,莫要让他们坏了你的正事才是。”

华遥眉目清冷偏着头看着帝熙,盈盈浅笑:“殿下这是在为陈靖求情?”

“对,还望公主手下留情。”

华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帝熙,又看了一眼陈靖,唇边泛起一抹阴黠的冷笑:“就你寥寥两句就可抹去他的罪孽么,我要如此云淡风轻的放过他,谁来为我这一身的毒负责?”

帝熙一瞬间面色如纸。

华遥像是根本没看到帝熙眼里复杂翻涌的情感,继续道:“当然,要我就此放过他也不是不可以。”

这次除了帝熙,流毓和陈靖皆是神色一震。

“你要如何?”

“你就给我跪下吧。”华遥面上是单纯的笑意,看在外人眼里,不过是一个习惯了无理取闹的小姑娘。“你给我跪下我就放过他,并且我保证绝不牵连,你看这样可好?”

流毓和陈靖脸色霎时变得苍白,陈靖额上青筋暴起,愤怒之火在眼中熊熊燃烧,他几乎咬牙切齿道:“公主不过是为了报复我,为何要这般折辱七皇子!我陈靖虽不是军人铁血,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公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流毓也凝重神色,担忧的劝道:“公主,殿下腿脚现在多有不便,换一个方式可好?”

“我偏就要他跪在我面前。”华遥冷硬而高傲的看着帝熙。

“我代他跪下如何?”流毓说完掀起袍角跪下。

“你给我起来,你跪了也没用。”华遥冷冷道,然后看着帝熙,似是非要等他一个结果。

帝熙面无表情的双唇紧抿,显出下颚锋利僵硬的线条,眼中隐忍着似悲似怒,愤怒与落寞在心底纠缠,最后汇成眼中绝烈燃烧成火山的灰云。

帝熙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又恢复之前心静眼明的淡然神态:“若是我的一跪可救一员贤臣,我又有何不能屈膝的。”

说完帝熙双手撑着轮椅扶手,费力的将身体移出座位,流毓看不过去,急忙过来帮忙,两人经过九牛二虎之力,帝熙才好不容易跪倒地板上。此时,帝熙已是气喘吁吁,额上汗珠豆大如雨。却仍不忘笑着提醒道:“公主莫要忘了说过的话才是。”

陈靖虽然才见过帝熙一面,但此刻却是既疼惜他又被他深深地折服,不管结果如何,心中对这个皇子已是感激万千。想到帝熙一身皇室傲然风骨,竟要对一个黄毛小丫头屈膝下跪,这等屈辱难堪即便是他也受不了,忍不住槯心泣血哀道:“殿下……”

华遥也是心疼帝熙的,瞧他刚跪下去不过片刻,就赶紧使眼色让他们放人,然后命人将他赶紧扶起来。面上却冷冷道:“我自会说话算话。”

见陈靖快要被自己的悔恨与痛惜淹没,帝熙笑着安慰道:“大人不必觉得愧疚,这些都是我自愿的,今天若是换了旁人,我也一定会这样。大人是为国为民的好官,还望大人以后继续为民造福,这样方对得住我今日这一跪。”

陈靖对着帝熙跪下,行了个君臣间最大的礼,这个礼其实是越矩的,只有当今陛下才受得起这样的大礼。

但华遥装作没看见,低头无聊的玩着自己曲裾裙上的佩玉。

陈靖决绝刚毅的诤诤誓言:“殿下之恩陈靖没齿难忘,他日我所有幸能偿还殿下半点恩情,我一定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自己还有他日么?帝熙唇角若有若无的苦笑:“你的好意我收着了。”

“好了,现在也没事了,我们回去罢。或许回去我可以喝到凝尘的鱼汤了”华遥言笑晏晏,丝毫看不出刚才把众人愚弄于掌中的是她。

她笑语嫣然的将推着帝熙的轮椅交给流毓,轻声道:“你们先出去,我随后就来。”

所有人都出去后,华遥才缓缓走到陈靖面前,明明是她仰头看着陈靖,陈靖却有一种其实是华遥居高凌下俯视自己的感觉。

此时华遥眼中所有的笑意都已散去,剩下的眼光如千山暮雪寒凉,目光如炬的看着他:“陈大人,切莫忘了今日的誓言,切莫!”

说完也没看陈靖的反应,便优雅端庄的出了雅间跟上众人。

雅间中陈靖皱了眉沉思,公主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这样做难道不是一时兴起?久久思虑不得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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