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点:你说与她在学政府总相识,他继母不善,在家中处境艰难。
既然处境艰难,怎么父亲前院会客,女儿可以女扮男装,自由出入前厅结交学子?
可见在家中至少出入自由的,在她父亲面前很是得宠甚至溺爱。
我爹爹若是家中见客,我们乡下农户之家,女眷女子都会避至厨房后院。
当然,这学政家高门大户,他们的家规家训,与千百年祖宗留下的女德女戒不一样也是可能的。”
你太稚嫩了。李俏帮姑姑补上一句。
“第二点,家中行动自由且不说了。
她还能去府学找你探讨学问,可见也是饱读诗书的。即如此,难道不知家丑外扬对父兄仕途影响至深么?
你一个乡下初入学的秀才,她对你引为知己,大吐家中继母不善,苛待与他,你可见她缺衣少穿,囊中羞涩?
着锦缎配玉珏,出手比你大方,却能引得你同情与她,你一向细致的。你现在看看这丫环的穿着,可是度日艰难的主子能给得起的?”
你眼瞎,缺心眼了吧!李俏不介意帮小姑姑补充说明。
“第三,她上有亲父在堂,下有兄长依靠。
继母再不善,能抛却学政府夫人颜面,私下发嫁了她?这继母还要不要在这个家过下去?
譬如我,嫁于你梅秀才,都热热闹闹,亲朋好友都来祝贺。
何况是堂堂州府学政千金?学政大人难道不要脸嘛?”
这么不知深浅的事情,我们乡下人都不会做。漏洞百出的谎话,你还真是,哎,脑子进水短路了。
“第四,她深夜找你,当时你必定找不了中人赁不了房,这一夜你们怎么过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夜,万一流言蜚语,你一乡下小子,你可想过你怎么办?
退一万步讲,你梅秀才就是真的要帮她,那这后来的月余时日你们频频见面,可是合乎常理。
她可是逃婚的,不好好躲着,还敢与你同窗一起出门,去西岙游乡村。
你熟读圣贤书,却不知这粗浅行为不和常理?”
眼瞎心盲的玩意儿,活该被算计。李俏狠狠的骂了一句。
“第五,你明知人家是女娃,你自己也成亲在即,却敢夜入书房共进宵夜。
你别说盛情难却。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们成年男女,深夜聚会做何解?
我知你的心已经被落难小姐的戏码深深吸引了。
所以不顾男女大防,不顾另有婚约成亲在即,却心存侥幸,欣然赴约。”
很想知道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李俏很想知道。
“第六,你我定亲日久,父兄几次摆酒款待,你有多少酒量,梅家伯父伯母知道,我家父兄知道,你知我知,想必大伙儿都知道。
区区一顿甜酒酿,能让你醉的婚前玷污新房,私通逃婚女?”英妹突然历省质问梅亮程。
“我…我…我只是把她当成了你。”梅亮程犹自分辨。
“你清醒的很!
酒不醉人人自醉,如花容颜,温柔体贴又是白送上门,还有一个好身份,与你科举有极大的助力。
我们就是乡下人,攀上你这秀才夫婿,烧高香了。
这个亏你断定我一定会吃,和血咽泪吞进去。大不了你回头花点时间来哄我,哄我们一家。
所以她投怀送抱,你半推半就遂了心愿。”
说不得心里还很乐意,左拥右抱的。李俏看不起这个梅秀才。
“第七,你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我李英妹,错估了她的心机。
你以为你安排周全,打发她回州府,你装模作样写检讨书对付我。
等到我过门,失了清白身,你再回州府领了她来,我不认也得认。
她出身官家,说是妾实为妻,与你功名仕途有利。
我呢,你不忘糟糠之妻,不休不弃,忘在老家侍奉公婆。有名有利,多好的打算!”
把我们一家当猴耍,你能过头了。李俏恨不得唾他几口。
“第八,你几次三番,众目睽睽之下说把她当成了英妹妹,这么反复强调无非就是暗示大家,我与你虽未成婚,但已是你的人,借此给我爹娘族人施压对吧。
我又一向寡言,你想来我是不会开口为自己争辩的的。”
梅亮程又要辩解:“我们是未婚夫妻,自来情真意切。”
“可惜我今天豁出去了,让你措手不及了。”英妹珠泪滚落腮。
她l道:“我与你定亲后,即使见面,也都有家中侄子侄女相伴。
坐一起喝茶,说话,自认没有做过逾矩之事。
你我两家结亲,也是你家遣媒人上门,且那时你不过一介平民,我不曾高攀与你。”
英妹难忍悲痛,仰天长叹:“你有功名我自是高兴万分。
你若不中,我也不求你富贵荣华,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粗茶淡饭,布裙荆钗都无愿无悔。
可惜我还是看错了人,富贵荣华惑人心。
这原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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