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好之后的几个月过的平静安然，照顾夫人起居，打点杂事，顾知白因为怕“东窗事发”也安分了，一切变得井井有序，连着心情也变得平淡无波。
若是过往，容月会很享受这种生活状态，但自从梦见往事，容月忽然怕这种无波的心绪了。这让她的不真实感更加强烈，觉得身边的人和感情都是和自己脱节的。
大概，海难是真实的，如今的一切不过是灵魂最后的残像?
所以当她觉察到自己望向别处时宋念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时，一切恰到好处，不言而喻。
顾知白最近总觉这书房的气氛不同以往，也不知道为何。这次便趁宋先生踱着步背着手诵读文章，偷偷抬眼观望起二人。
只见容月不像往常一样望着窗外了，虽依旧面无波澜，目光也开始随着宋先生的步子来来回回，眸子深处也多了些光亮的东西。
顾知白紧皱眉头，嘴里叼着的笔杆也被咬出了牙印，可还是云里雾里。
等再看到宋先生时不时勾起来的嘴角，顾知白恍然。而恍然后的心情并不是如自己或是任何人所想的那种孩子般得逞的快意，一种细细小小丝丝缕缕的情愫蔓延全身，持续许久，坚韧得怪异。
他拿下嘴叼着的笔，刮花了两本书。
下课后，顾知白匆匆和先生告别，风风火火地就跑出去了。
宋念宗紧跟了几步，抬手哎了一声想叫住，可转眼人就没了，只得无奈地摇头轻笑，回去整理自己的书。
“这个孩子总是这样，干什么都莽撞，偏偏一张标致的小脸，一笑啊，就没法儿和他生气。”容月上前笑道，又低头把散乱的纸张归了归。
宋念宗此时停下手上的动作，凝视着容月，嘴角不自觉地就又弯了。
“容月。”宋念宗唤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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