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去哪呢?这个小子皮的很,肯定不在什么正常地方,这样想着,容月去了后院。
海棠花早就谢了,换上暗绿浓密的叶子,在月光的映射下,没了以往的优雅俏皮,却显得沉静,倒给人一种惆怅感。
容月站在树下仰头,什么都看不到,索性提了提裤腰抱着树干爬了上去。
树叉上,顾知白浑身酒气,睡得正香。
容月气极,心道这么小的孩子倒学起喝酒了!以后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想骂,却又怕他受惊从树上掉下来,只好强压着火儿,轻拍他肩道:“顾知白,起来。”
顾知白哼唧了几声,又吧唧吧唧嘴,才把眼撑开个小缝迷迷糊糊的看着容月。
“你喝什么酒!跑着来干嘛,知不知道别人找的你多辛苦!”容月训斥道。
顾知白竟然不生气,只是眼睛又张得大了些,凑过去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看了看她的脸,然后扯出来了个痴笑:“嘿嘿,师傅不让我喝他的酒,我这不偷偷喝,尝尝是什么味儿的嘛~”
容月真不想承认自己红了脸,可这个小子长得是太标致了。唇红齿白,在月亮下就跟小瓷娃娃似的,桃花眼也水灵灵的,瞅着你就能让你陷进去。再加上现在少了那股痞气,整个人醉醺醺,松垮垮倚在那儿,像极了小仙子。
“小,小孩子喝什么酒!”容月结结巴巴继续训斥,底气已经不足了。
顾知白嗤了一声,伸出手就把容月抱进了怀里。“你闻……闻,我觉得不是难闻的……这可是我爹……珍……珍藏多年的好酒,味道……怪,怪好闻的,你闻闻……”
容月闻着着确实不难闻的味儿,涨红了脸,可使劲推也推不开这个打小儿练武的熊孩子,只得认命地听他絮絮叨叨。
“我师傅啊……你认识不?……就是老骂我的那个老头儿,他……可嫌弃那些找他来的人了,说什么……走出这京城,就能看到了……花着国家的钱,到他这儿来求字……”
听到这儿,虽说断断续续没头没尾,容月也懂了,不禁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武僧肃然起敬。作为一个通读这段历史的人,她知道武僧想让那些文人墨客看到的是什么––山河破碎。国家危难之际只品茗论字,附庸风雅,真应了陈子龙那句话,“清歌于漏舟之中,痛饮于焚屋之下,而不知
覆溺之将及也,可哀也哉!”……
“你师父是个伟大的人。”容月由衷感叹。
顾知白忽然呜咽起来,头深深地埋在容月的肩上。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透过衣料,容月更加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了?
“这是什么世道啊还云游……一声不吭就把我丢下了,是真当我信了还是怎的,呜呜呜……那些人不是……不是……我分明记得的……”
容月听不明白,但大致感觉是师父走四方把他搁下了还没告别,他觉得被抛弃了,酒后发牢骚。容月轻抚着顾知白的头,安慰道:“没事啦,没事啦,会回来的,会找到的。”
不一会儿,忽然感觉顾知白没音了,撇头一瞧,“……顾知白?小少爷顾少爷?……你倒是醒醒呀……你这样,咱俩怎么下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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