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公原名叫蒋云霸,是个骁勇善战的将士,可以说大爻的一半江山就是他给打下来的,所以先帝对他非常的敬重,或者说是忌惮他几分。
此人有一个毛病,就是特别迷信,信鬼神说信到痴迷的程度,就连出个门都要算好时辰。
因为年轻时他大病一场,几乎要死,先帝替他寻遍了全国的名医,都找不出他生病的原因。后来他母亲给他找了位巫婆来作法,那巫婆掐指一算说要用5岁的童男童女的心尖肉混着血煮了吃才能药到病除。他们就照着巫婆说的做了,蒋太公在吃了血肉之后果然好了起来。
巫婆说本来他阳寿已尽,若要活着就必须每年都吃童男童女的心头肉,否则神仙都救不了他。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他每年都会命人去民间抓五岁的童男童女,用他们的血和心头肉续命。
从道义上来讲,这是人神共愤、惨绝人寰的事,可是除了他就是令大爻元气大伤,在国家面前,一群人的性命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因此先帝对此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顶多告诫一下,让他不要做绝,给人家留后。
先帝驾崩,大爻的国力已得到巩固,六十九高龄的蒋云霸也退了他将军的位置,开始安享晚年,并被当今陛下追封为太公。
只是此人偏偏有颗不安分的心,加上又常有官员来巴结贿赂他,企图透过他在陛下朱垣烨面前美言几句,而达到升迁,因而朝堂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与他关系密切。
对于那些经常亲近他,有事没事就弄点稀奇玩意来,美其名曰孝敬他的官员,他是格外照顾;至于不与他接近的人,他就号召他的跟班联合起来挤兑他们。甚至在朝堂上,他说不的事,没人敢说是。
而他也仗着自己当年的赫赫战绩,时常给朱垣烨施压,明着暗着告诉对方若是没有他,也就没有今日的大爻。作为年轻的帝王的他,就该听他的话。
在蒋云霸七十大寿那天,不但邀请了许多官员,还为自己做了把金闪闪的凤椅,偏偏那天没请朱垣烨,个中含义,昭然若揭。无奈凰帝并不能把他怎样,一来自己没有亲临现场直接抓取证据,二来即便他有旁敲侧击问蒋云霸生辰的事,对方也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直到有一天,凰城发生一起震惊全城的碎尸案,闹得人心惶惶,而刑部、大理寺都不敢接此案,朱垣烨才派裴修接管。
这一查就直接查到蒋云霸的头上,原是那蒋云霸又找到当年的巫婆,讨要延年益寿的方法,巫婆就让他在月圆时,用七个未出嫁的妙龄女子练功,采阴补阳来达到长生不老。并且在那碎尸案之前,已经有二十几个女子消失,导致民众都把自己的闺女锁在家中,免得被抓走。
除了蒋云霸,还有不少的官员为了参与,其中不乏有王孙贵族的。
后来裴修带着先帝的遗旨去太公府捉人归案,并于翌日处蒋云霸以绞刑。
树倒猢狲散,除了蒋云霸因他的恶行自食其果外,蒋家的其他人流放的流放,发配边疆的发配边疆,贬庶人的贬庶人,包括与他有来往的官员也受到相应的处罚。
一时间,“蒋太公案”成了那一年的传奇,大家纷纷对这个瞎子丞相刮目相看,并且在官员间还呈现了一边倒的趋势。
只是对于别人的示好,裴修都淡然处之,不喜不悲,该怎样还是怎样。
“不过啊,”楚天傲拖长了声音,目光幽幽望着案头上的烛火,“有时候即便你做得再出色,那些不喜欢你的人仍是不喜欢你,不问原由,就是从心里藐视你,以一种自以为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俯视着你。”
楚黎听后,道:“但是丞相它并没有放在心上,不是吗?倘若他这个要在意那个也去计较,只怕他活不过一日。”
“是的,”楚天傲边笑边捋了捋胡须,“有些时候还挺羡慕他看不见的,至少那样就不用看人脸色,活得潇洒自在。”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累。”
见他起身,楚黎也跟着站起来,送他到门口,由衷地感谢道:“义父,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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