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自明日起,与晋军展开小规模前哨战,遇其大军,我军退之;几千敌军,诱敌歼之。”
“慕容宙。”
“末将在。”少年英武出列,比慕容令年长几岁,一身豪气伟岸不凡。
慕容氏可以算得上基因最好的皇室家族,个个英雄出少年,且皆英俊威武,可以称得上是最强的皇室战将,也是最俊的皇室战将。
“明日你率一千骑先锋军渡过黄河,与晋军相遇,佯装不敌,诱敌深入我军埋伏,再一举歼灭。”慕容垂起身,重重挥旗落向地形图上的埋伏圈,全身杀气凛凛,威严下令道。
“末将领命!”慕容宙定定道,目光所向无前。
“悉罗腾。”
“末将在。”
“明日你再率两千骑随后,于桓温阵前叫嚣,不必久战,只需取其主将首级,挫其锋芒。”
“若晋军派主将是段思,则生擒;若是李述,立斩!”
“末将领命!”悉罗腾重拳相握,声如鼾雷,俨然已经急着立刻杀敌了。
众将议战出来,个个信心十足,眼光奕奕,尤其是悉罗腾,已经磨拳霍霍,准备明天开打了。
“申胤,你一向堪比算命先生,不如在开战之前,预个言吧。”悉罗腾一身斗志,朝着申胤喊道。
申胤轻笑着摆了摆手,如无扇自扶,推脱道,“你悉罗将军何时信占星之术了?”
“你就说一个嘛,这样俺明天杀敌的时候,更有劲啊。”悉罗腾不依不挠地催促道。
“你啊......”这悉罗腾的性子,他申胤岂能不知,扭起来的时候,除了吴王谁也拿他没办法。
“我一向是反对在开战之前就论成败的,这说得不好,可治你祸乱军心之罪。”封孚似是过来凑热闹,又似是过来为申胤解围,只听他当即话锋一转道,“不过吴王出征,从无败绩,悉罗将军又如此想知道我们如何大败桓温,你分析一下局势,又有何妨?”
申胤当即会意,好个君子封孚啊,这鼓舞军心之举,做得竟如此自然。甚至连退路都为他想好了,只是谋臣分析局势,言之无罪。
纵观此次枋头之将,皆是吴王心腹,若非与众将都是多年深交,他断然不会贸然开口。
只听他清了清嗓子,眼观天下,泰然而言道,“以温今日声势,似能有为,然在吾观之,必无成功。何则?晋室衰微,温专制其国,晋之朝臣未必皆与之同心。故温之得志,众所不愿也,必将乖阻以败其事。”
“吴王父子用兵如神,众将同心同德,上下一心,温必大败也。”
****
翌日同山坡
风飒飒,长云隐日光,酷暑中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半晌凉爽。
慕容宙倒提长锋,与一众几千人马的晋军相遇。他率骑纵横,手中的长锋刻意在地上划出几丈远的刀痕,故作一副欲激战之势。两百骑燕军紧随其后,先是一阵刀枪相接,不过十几回合,燕军很快败下阵来。
慕容宙故作不敌,驾马扭头欲逃。晋军连胜几个月,已是骄兵之态,个个立功心切,岂能放弃这个绝胜的机会,晋主将李士率先猛追。
慕容宙见敌军中计,眸中闪过一丝寒芒,如利剑出鞘破长空,他故意令轻骑放慢速度,好让晋军步骑可以追得上。
“燕驽哪里跑!”只听晋将李士一声大喝,独骑紧追慕容宙,不觉已领先晋军几千步骑主力一大截。
而这个时候,慕容宙却悠闲地转过身,冠方帽覆带飘扬,只见他优雅冷笑,眸若寒霜,凌厉的目光中那浓烈的杀意再也藏不住。
他高坐战马之上,斜眼扫过急追上来的晋军,如雄鹰望蝼蚁,不屑一顾,只冷冷比出了一个杀的手势。
两边丛林攒动,刹那间万箭齐发,如密雨突至,晋军猝不及防,中箭者数以百计。
李士大骂卑鄙,反手握住大刀,挥霍而起,欲从后方杀出重围。八百燕国铁骑长矛列阵,断其后路,燕骑纵马横扫厮杀,晋军几千人马不到半个时辰,全军覆没,主将李士亦死于乱箭之中。
过了一个时辰,慕容垂估算着晋军死伤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桓温的耳中,立刻派遣悉罗腾趁胜挑营。
悉罗腾脚跨赭白宝马,手握百斤破天斧,单人独骑立于桓温大帐前,他抬头望了一眼渐渐从云层中散出来的日光,不耐烦地大喊着,“桓温老头,还不快出来受死!”
赭白乃是慕容垂的坐骑,悉罗腾临行前,吴王特意赐之,预祝他马到功成。此马另有深意,若是今日桓温派段思出战,见此马犹如见吴王,望其念及内弟情谊,倒戈相向。
悉罗腾天生神力,勇冠天下,他手中的百斤破天斧乃是吴王特意命人取上好玄铁数月打造而成,其重一百二十斤,一斧一落之间,可将战马横腰截断,天下间除了悉罗腾,无人能使。
慕容垂慧眼识英雄,对其器重之深,不言而喻。
“猬毛老头,还不出来,莫不是怕了你悉罗爷爷!”悉罗腾百无聊赖地耸了耸马缰,继续大声辱骂道。
“爷爷我只听过缩头乌龟,还没听过缩头刺猬的!”
燕军顿时一阵哄笑,桓温头发蓬乱,须如刺猬毛,竟成了悉罗腾嘲笑他的点。
“爷爷当你怕了,爷爷只要一斧,你和你那桓冲老弟,就断成四截了!”
悉罗腾大声嘲笑道,仓髯须然然晃动,声如惊雷,吵得桓温是坐立不安,怒火攻心。
“辱吾太甚!”桓温一掌重重拍在案台上,本就蓬乱的头发气得顿时竖了起来,似是要将头顶上的纶巾撑开。
“段思!”
“末将在。”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