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婉灵嘟着小嘴对李妈扮了个鬼脸。从她的身边一钻而过,像一只轻盈的团子。文轩无奈地笑笑,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远处,东阁楼的顶楼上,马员外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但愿将来文轩这孩子能保护得住她。”
马府位于扬州城东南一隅,没多久就走进市集。此时正是初春时节,柳芽初绽,鸟语莺莺,市集上人潮如织异常的繁华,宛若清明上河图中的景象。
婉灵年龄不大,确是一个资深的小吃货,先吃了老丁家的清炖蟹粉狮子头,再吃老刘家的山药冰糖葫芦,最后在一家不是很出名的片儿川摊子上坐了下来,要了碗片儿川,兴奋地搓搓小手,慢慢地吃了起来。
这会还是清晨,文轩坐在她的侧面,看到晨光从她的面前撒过,柔和地勾勒出她那稚嫩的轮廓,鼻尖在片儿川腾起的蒸汽中凝出几滴汗珠,嘴角快速的张合犹如早上被她虐待的玉团儿,这是一副精致的画面。直到。。。一只猥琐枯干的手从她背后穿过,在她尚未完全发育的蓓蕾上重重地捏了一把。啪,画面炸裂了,文轩从沉思中惊醒。
“啊”,婉玲尖叫着跳了起来,把板凳另一边的食客重重地摔在地上。背后出现了一个传说中的泼皮,歪戴着帽子,光着膀子,露出干枯的脊梁,两腿不丁不八地得瑟着,脸上带着的手的兴奋。
文轩上前一步喊道:“你干什么。”泼皮道:“你瞅啥、你瞅啥,关你啥事。”浓重的东北口音让文轩想起前世一位东北哥们曾教导过他:“能动手时咱绝不哔哔。”
上体育课时,文轩的散打练的不错,现代人营养好,骨骼明显比古代人钙化发育的好,所以面对泼皮,文轩信心满满。心中的声音:“弄死丫的”。文轩想想散打的动作要领,含胸、缩颈、右拳置于颌下,前次拳一定要打中他的鼻子,脚下垫着步子,测算着距离向前移动,三步、两步、一步,嗯,就是现在了。
“啪”的一声闷响,伴随文轩喊出的一句“哪个狗日的抡我闷棍”后,文轩就重重地倒在地上。抬头看去,周围变魔术似得围上来五六个泼皮,连踢带打,嘴里念念有词“削他,削他,打他个四面变线。”
见势不妙,文轩赶紧来了个缩颈藏头势,做出大虾的形状把屁股露在外面。嘴里怒吼着:“爷、爷,我错了,放条生路吧,爷。”
闹市中,周围的人潮呼啦一下就围上来了,人们都笑嘻嘻地看着热闹,似乎没有想出来阻止的。这五六个泼皮此时展现出了非常默契的配合。泼皮甲说:“都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看你妹呀,这小子欠我们黑狗哥二两银子,欠钱挨揍,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都散了。”泼皮乙抱紧了婉灵,一只手堵着嘴,不让她喊叫。泼皮丙一脚踩在文轩的背上,一手卡着他的脖子。泼皮丁、泼皮戊拳脚如同雨点般的往他身上招呼,泼皮己在旁边黑虎掏心、大鹏展翅地凹着造型,嘴里“呼、哈”地喊出声音。人群中似乎隐约还有叫好的。
不知道挨了多少拳,不知道挨了多少脚,文轩耳畔只有人们的嗤笑声和胸肺间伴随着拳脚传出的丝丝冷气。“天黑了吗,我看不见了。”眉角的鲜血流进了他的眼眶。良久,良久,嗤笑声似乎停了,拳脚似乎也住了,人走了吗?他努力地张开眼睛,先看到的是久违的阳光刺入眼眶,然后是。。。。。。。我去,太没底线了吧,几个泼皮围了个圈朝文轩脸上撒尿,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急则生智,文轩大声喊到:“别打了,我还钱,我还钱还不行吗?”大概是他从怀中掏出的银两还能让泼皮们满意,泼皮甲指着他的鼻子说:“小子,算你识相,做人要有道德、有操守,懂吗,欠人的钱得还,今儿叫你买个乖。哥几个,闪。”伴随着一声闪“闪”,六个泼皮刷的一声向六个方向逃逸,散进人群,消匿于无形。
人群外,悦来客栈二楼围栏后的看客中站着一主一仆两个锦衣客。主子说:“斯塔莫,你看清了吗?”奴才弓着腰在半步后恭敬地说:“爷,我看清了,那小丫头颈子上挂的绿坠子不是民间所有的,她应该就是国师要的人了。”“嗯,我也这么看,跟上去,找个僻静的地方带走。”“着。”
古道边,斜阳下,文轩和婉玲背后撒下一长一短两个人影。婉玲还是没心没肺地蹦达着走,文轩就不行了,架着拐,还要用一个手堵着鼻子眼,防止鼻血流下。
走不动了就在路边的大石上坐下,婉玲打来山泉水,帮他清洗手臂上的伤口。相顾无言,隔了一会,婉玲喏喏地说:“文轩哥哥,你对我真好。受了好多伤。文轩哥哥,我想给你说个事。我,我。。。”说完头低了下去,脸蛋红红的。文轩胸口一动,怀着憧憬说:“咋啦妹子,給哥说。”“那我说了,别生气。”婉玲抬起头:“你回去能别给爹爹说今天挨打的事情吗?要不爹爹肯定不让我再出去了,就说驴踢的,狗咬的,猫爪的,行吗?求求你了。”“哦,我知道了。”别过头,文轩狠狠地向前走去。
玫瑰花丛后,着锦衣的一主一仆观察良久。奴才冲着主子微一点头,像猫一样一个滚翻,滚到一棵柳树后,垫步拧腰向李文轩二人身后奔去。他的身体如东洋忍者般四十五度倾斜,左手在腰间摁着一把精致的铁质陌刀,脚尖点地向前奔袭,无声、无尘。
“嗤”,破空声响,斜刺里一枚石子打在奴才右足底的涌泉穴。奴才就地一滚,滚进旁边的矮灌木丛中,右手解穴,不顾脚底的酸麻,左手撑地,翻身立起,再次做忍者状向前奔袭。
“嗤”,斜刺里破空声又响,另一颗石子打在他右脚的跳环穴。奴才摔倒后借着惯性一个滚翻,滚进了灌木丛。
主子施施然走过来,拍拍奴才的肩膀,说到:“走吧,斯塔莫,今天有高人在侧,我们回去从长计议。”
斜阳下,李文轩二人一声不吭地向前走着,混不知背后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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