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川翻白眼：“你了解她，她眼光高的。”
“以我所见，阁下也不是寻常之人，今秋但凡书肆书坊，都能听到你的名字。能不辞辛劳，代她还债，足见有情有义了。不过么，这丫头性子古怪些，不轻易信人，你应该知道，她受到了不少伤害，兴许她在考验你。”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如今人心思变，并非人人都以读书为重了，你虽无功名，到底也不是市井闲汉、贩夫走卒，也不像某些读坏了脑子的轻薄之徒……”
杨川却不以为然，要论有钱，汪然明比钱谦益更有钱的，似乎汪然明也对柳如是求婚过，但柳如是不允，就只能做朋友。
对此他不强求，杨川在社会上也是逢场作戏惯了的人，他现在只以经营店铺，和上任武官为要，如果她愿意，他倒不介意，如果她不愿意，做朋友也好。
虽然他们有过暧昧举动，但杨川很清楚，柳如是，是一个比他还会逢场作戏的人，谁分辨得出虚实真假呢？
“告辞了……”徐佛与他谈了一阵，步态优雅地出了门，心里嘀咕道：“以老身来看，这个杨川比寻求一夕之欢的人，靠谱多了，浮生若梦啊……”
在这条饱受是非与谴责的道路中，她是走到了尽头，但从良从良，到底有个从字，不是生来就良，浪子爱俏，鸨儿爱钞，谁还能冲破晴空，让走出娼门的人有个妻位呢？
也许后来的顾横波做到了，接受了大清的诰命夫人。
……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回到阊门的杨川，已经把铜货转手卖掉了，苏州城南就有私铸铜钱的作坊，不过有暗语，杨川问了人才打听到的，眼下物价高涨，谈了半天，除去成本，杨川赚到了四十两，接近一倍利润了。
听见门前过往的人，都能哼两句黄梅戏，杨川知道这出戏怕是演完了，进门又发现宅基扩大了不少，还增加了一条防火、巡逻的江南备弄，安置了何老三，杨川到账房，只见柳如是一个人，没有多大变化，反倒是他头发长了不少。
“你来看看账单，这几日进了上千两，演唱票、服饰、书籍，说起来，我们的功劳没多少。”
杨川扫了一眼账单，钱财进出，不是很清楚，他按照账单，重新改成了复式记账法，为了让她学习，也只写繁体字，复式记账法的优点瞬间体现出来了，合计下来，利润还在预期之内。
柳如是起初还没觉得什么，细看之下，这种记账方法，实在一目了然，纵有贪污的地方，也能检查出来，缺点是记录过程繁琐一点，她惊异道：“看你写书的时候，你是块写书的料，原来你经商，也是块料。”
“不值一提。”杨川摇摇头，威尼斯那边，早就开始用复式记账法了，查完这些，他又去清点银子，准备拿到倾销店重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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