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和二哥陈衢到了出云镇上的巡检司,见父亲并未关押,只是被限制自由,待在一个房间内。屋里一个官吏正在查阅公文,抬头见陈衢和陈恒过来,好奇问陈衢道:“你家大人没有过来么,和解银子可曾带来?”陈恒看了一眼父亲,见他并未受不公对待,心里稍稍安定。
原来巡检司的巡检大人判定,陈继堂不是故意为之,便没有听取小吏建议将陈继堂关押到牢房中,只要求他赔钱了事,若是拿不出银子,那说不准还真会关上几个月了。
陈恒拱手道:“小子陈恒,是为父亲送银子来的,还请大人放过我父亲。”陈衢在旁边听得着急,暗道三弟哪里有五两银子,这不是骗人么?
陈继堂只道是妻子元氏找邻居借的银子,忙道:“恒儿不可,我顶多坐个几天牢便会放出来,家里没钱,如今借这么多银子,以后怎么还人家?”
那官吏向陈恒伸手道:“有钱便可和解,你父亲就不用坐监,你把五两银子拿来吧。”
陈恒昂首道:“这赔偿银子,我们要当面交给苦主。”
那官吏皱眉道:“我乃这巡检司的巡检使袁守义,难道还怕我骗你,把你这小孩子的银子吞了不成?”原来此人便是数天前和赵家家主,赵大员外下棋之人,他那天说考究陈恒的话差点忘记了,不料今日听得一个叫陈继堂的人犯了事,才想起那个骑牛读书的陈恒,他便想利用这个机会来考究下陈恒的能耐。
陈恒忙道:“原来您就是袁大人,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小子并非怕大人拿走这银子,只是想把这银子亲手给到苦主,才够安心。”
那袁巡检也不恼怒,答应了陈恒的请求,带他们一同去受伤乞丐医治的地方。袁巡检不怕他们逃走,起身叫上两个差役,带着他们三个来到“孟家医馆”,那个受伤乞丐刚上药接好断骨,躺在木板上呻吟。
一行人走到医馆门外,陈恒见到那乞丐,便回头低声对袁巡检道:“巡检大人,麻烦在门外稍等,我一个人进去将银子给那受伤之人。”
袁巡检以为陈恒想和那乞丐商量赔偿金额,讨价还价一番,便没有阻拦,和众人在门外等着。
陈恒脸上换了副神情,跑进医馆,抓住那乞丐的手,大声喊道:“叔叔,你怎么还在这里?”陈恒和那乞丐靠的很近,见他脖子上长着一个肉瘤,身材瘦小,面容憔悴不堪,身上还隐隐散出一股臭味。
陈恒的突然出现,吓了那乞丐一跳,他怒道:“哪里来的小孩子,你认识我么?”
陈恒一脸着急切道:“我是住在这附近的,今天上午在外面玩耍时,刚好躲在暗处看到你被恶人打伤腿,那恶人也太坏了。”
那乞丐将信将疑,刚想开口问陈恒是在哪个地方看到的,怎么打伤的,犹疑之间,陈恒接着又道:“刚才我在外面路上,又看到了之前的恶人,他还与另外一人在商量什么,我便躲在一旁偷听了起来。”
那乞丐在陈恒搀扶下,坐了起来,急切问道:“你听到什么了?”
陈恒道:“另外一个恶人对打伤你的恶人说,等今天事情完了,晚上便把你扔到远处荒郊野外去喂狼,还说就算没有狼,你一个瘸腿乞丐在荒野也会被活活饿死,这年头一个臭乞丐饿死在野外也没人管!”
那乞丐惊恐不已,摇着头道:“不会的,他们说等事情了结之后,会给我十两银子,再送我到邻县去养伤的。”
陈恒睁大眼睛,讶然道:“他们怕你以后泄露消息,本身又贪图钱财,岂还会给你银子,说送你去邻县养伤,其实就是半路把你抛在野外。像这种无恶不作之人的话,连我一个小孩子都不信,你会相信么?”
那乞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片刻之后,终于下定决心道:“我想他们也不会将银子留给我一个瘸腿乞丐,没想到他们还想置我于死地,那我便和他们拼了,我要将他们的恶行公之于众!”陈恒也露出一副理应如此的神情。
那乞丐越想越气愤,在医馆大声囔道:“我的腿不是摔断的,是被恶人打断的,我冤枉好人,冤枉好人了!”医馆里还有其他人在看病,听到喊声都看向了这边。
这时门外冲进两个人来,对着那乞丐怒道:“臭乞丐,你是不想活了么?”陈恒定睛一看,正是之前在巡检司外有见过的两个闲汉,想来必是这两人使坏。
那乞丐道:“你们打断我的腿,意图陷害他人,还不想让我活,既然如此,那你们也别想好过。”
“你给我闭嘴!”冲在前的高个闲汉挥出巴掌打向乞丐,顿时在他脸上留下五个鲜红手指印。
那乞丐哇的一声吐出口血沫和两个牙齿,怒容盯着打他的人道:“你把我打死吧,我今日与你们不死不休!”说着便要拿旁边凳子砸向打他的高个闲汉。
“住手!”便在此时,门口传来袁巡检洪亮的声音,两个差役率先从门外冲了进来。
原来袁巡检听见陈恒和乞丐说话内容,得知其中必有隐情,便带着外面的众人,躲在窗户外听着,院子里有棵树,刚好挡住众人的身影。在后面跟踪而来的闲汉,刚进医馆院子,便听见那乞丐在堂内大声说腿是被打断的,二人急匆匆跑进门内,由于有树叶遮挡,没有看到袁巡检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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