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手忙脚乱、提心吊胆的操作,秦政总算是把酒精弄出来了。
他长舒一口气,顾不上擦去额头细密的汗珠,端起酒精,脚步匆匆地回到李家小姐闺房。
目光一扫,拉过一个看着机灵伶俐、眼睛滴溜转的丫鬟,双手搭在她肩头,神色郑重,一字一句仔仔细细地嘱咐道:
“姑娘,听好了,用这浸透液体的纱布,动作务必轻柔,缓缓地给小姐擦擦额头、腋下、手心和脚心,一丝差错都出不得,小姐的安危可都系在这上头了,懂吗?”
丫鬟面露犹豫之色,手里攥着纱布,嗫嚅道:“公子,这……这能行吗?咱可从没这么干过,万一出岔子,可怎么是好?”
秦政拍了拍她的肩膀,掌心温热,给她送去几分底气,目光笃定,和声说道:
“姑娘,信我这一回。我心里有数,眼下时间紧迫,耽搁不得,快去吧。”
屋内静谧得连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轻纱遮挡的小姐床榻上。
不到半个时辰,奇迹仿若春日破土的新芽,悄然降临。
李家小姐那滚烫得吓人的体温,居然开始一寸一寸地降了下来,紊乱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稳,变得绵长有序。
秦政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懈,暗自庆幸第一步走对了,可他心知肚明,这不过是险途开端,后头还有硬仗要打。
“这公子还真有两下子。”
旁边,一个侍女压低声音,小声嘀咕道,言语间满是惊讶与赞许。
秦政没工夫理会旁人的夸赞,大脑飞速运转,紧接着,根据脑海中那些古代医典里治感冒发热的草药配方,迅速抓过纸笔,笔走龙蛇,麻溜地开了一剂药方。
折好递给丫鬟,语气急促,眼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快去,赶紧拿去煎药,一刻都别耽误!小姐的病情瞬息万变,晚一秒都可能生变。”
丫鬟接过药方,如同离弦之箭,飞似地跑了出去。
……
夜幕仿若一块巨大的黑布,悄无声息地缓缓拉下来,将整座府邸裹入黑暗。
秦政在房外踱步,时不时抬眼望向紧闭的房门,暗自祈祷着李家小姐能快点好起来。
李玄风夫人同样坐不住,双手交叠,紧紧攥着帕子,一会儿站起身来,伸长脖子往房里瞧,一会儿又无力地坐下,眼眶泛红,焦虑尽显。
她不时拽住秦政的衣角,声音发颤,满是无助。
“秦政公子,小女真的能没事儿吗?你可得给妾身一句准话,这心呐,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秦政赶忙停下脚步,侧身安慰,脸上挂着温和笑意,轻言细语道:
“夫人,您放宽心,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我方才的处置步步精准,后续的药也对症,肯定会好转的。”
终于,不一会儿,丫鬟就像只欢快的小云雀,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扯着嗓子大声嚷嚷:
“夫人,公子,小姐的高烧全退啦,人也清醒了,这会儿精神头可好啦,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闻言,李玄风夫人眼眶里积蓄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激动得身子都微微颤抖,一把拉住秦政的衣袖,声音哆嗦。
“公子,您真是神医啊!要不是您,我这宝贝女儿,还不知道被这病魔折腾成啥样呢,妾身都不知该怎么谢您。”
正说着,一个丫鬟端着个盘子,莲步轻移,缓缓走来。
盘子里白花花的雪白银锭,堆得小山似的,晃得人眼晕,整整一百两!
“秦公子,这是酬银,请您笑纳!”
李玄风夫人笑意盈盈,眉眼舒展。
秦政眼睛骤亮,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强压住心底翻涌的激动,朝李玄风夫人抱拳,深深作揖致谢,手臂都微微颤抖,正要伸手接过银子。
可就在这节骨眼上,仿若平地起惊雷,李府大门处,传来一阵喧闹声。
紧接着,一位衣着华贵、气场逼人的老者,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老者先是上下打量秦政一番,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那声音仿若冬日凛冽寒风,刺骨冰寒:
“哼,区区一个乡野村夫,不知道使了什么歪门邪道,也敢自称神医。夫人,您可别被他给骗了,这医道关乎人命,哪能儿戏!”
秦政心里“咯噔”一下,像被泼了盆冷水,可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瞬间蹿升,挺直脊梁,朗声道:
“老丈,您这话可就不对了。在下所用的方法,那都是有理有据、合理又有效的,小姐病情好转,就是实打实的证明,您可不能空口污蔑。”
那老者不屑地撇撇嘴,眼角耷拉,满脸嫌弃。
“哼,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巧罢了。要是李小姐不赶紧好好调理,这病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复发了。小小村夫,还真把自己当神医再世了?”
李玄风夫人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遭寒霜,眉头紧紧皱成个“川”字,看向秦政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犹疑与担忧。
“公子,这……这不会真像他说的那样吧?”
李夫人忧心忡忡,咬着嘴唇问道。
秦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双手背后,有条不紊地详细解释:
“夫人,我先用药液精华给小姐降温,扼住病情恶化势头;又开了对症的草药方子,步步紧扣病症根源,怎么能是碰巧呢?这全是依着医理来的,桩桩件件,都有根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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