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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海水已经微凉,但裹着阳光的海风依然温暖,沙滩上嬉戏、散步的人络绎不绝,肆意享受着周末的闲暇时光。

惜缘海岸餐厅里,一个长发美女和一个短发丽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捧着手里温热的奶茶,贪婪地将这阳光、海浪和沙滩尽收眼底,是如此的放松和惬意,甚至都忘记了今天还有相亲这回事儿。

黄清德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干相亲这种事儿,心里莫名地有些兴奋。他真搞不懂周青这个小丫头脑子里在想什么,又是什么样的人会对他这样一位中年大叔感兴趣。

年轻时,陈卫疆是个花花公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女人耍过不少,但从没动过真情,更没有谈过恋爱。自从跟了林志明这个大老板后,自己由一个叫陈卫疆的兵痞彻底变成了一个杀手,又从一个杀手变成了一个商人黄清德,别人活了一辈子,他活了三辈子。他已经忘了从前的自己,他甚至觉得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气质儒雅、精明能干的成功商人。10年前的丁晓晴,像一块儿温润的美玉打破了他尘封已久的心,而这块美玉像是有一个强大的磁场,吸引着他、诱惑着他,也许他缺乏的就是这份稳定和舒适感情,因为他的心已经游离了太久、孤单了太久,像是走失了的孩子,终于找到了的母亲,从此眷恋在母亲身旁,无论如何舍不得离开。但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一个半玩笑的相亲,却激发了她对爱情的渴望。

黄清德一袭休闲运动装,头戴黑色棒球帽,显得年轻且有活力,但仍掩饰不住一个成功男人的那股强大气场。他大步流星走了过来,而此时两位美女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

在张冰看来,这个男人比电脑上的照片更有力量、更有压迫感,那高大挺拔的身驱,那深邃和眼神,那狡黠的笑容,让人心生敬畏,一看就是那种自己看不透、斗不过、逃不脱的男人,他像是一只狼一步步接近自己的猎物,而自己就是那只动也不敢动的小羊。伴随着他的到来,一片乌云深深压黑了整个海滩。张冰深吸一口气,这哪里是相亲,简直就是慷慨赴义。

黄清德微笑着伸出那大手,“你好,我是黄清德。”

张冰一晃神儿,赶紧也伸出手,在与黄清德的手相握一刹那,她感觉到那手庞大而又冰凉,仿佛是从黑暗中伸出,又要把自己拉回黑暗。“你好,我叫张冰。”

一个“是”字和一个“叫”字,彰显了地位和身份的差距。

黄清德早就看到了杨立娟。对他来说,杨立娟让他感到憎恨和厌恶。憎恨,是因为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母亲的死与她有关,父亲疏远自己与她有关,父子关系淡漠与她有关,如果不是她,自己当初也不会选择这条不归路。厌恶,是因为她现在又和哥哥搞在了一起,他知道哥哥不想让他和杨立娟接触,从陈卫国的言行举止中,他察觉到了杨立娟比自己还重要,他讨厌杨立娟的那些手段和伎俩,真想撕破她那张美丽的面具,让她丑恶的灵魂公众于世。

黄清德松开张冰的手,看向了杨立娟,并没有伸手,一脸坏笑地说:“这不是杨总吗,昨天刚从北京回来,今天也不休息休息啊,你是怕我把你的秘书拐跑了啊。”说着,他还看了一眼张冰。

杨立娟没想到,自己的行踪黄清德竟掌握得这么清楚,这是自己第一次近距离与黄清德接触,这个人身高、体形都与陈卫国相似,那眼神也似曾相识,但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其实,在杨立娟心里,陈卫疆早已成为过去式,早已把那个畜生从脑子里剔除掉了,她委身于陈永贵是为了活出个人样,一个女孩子为了活出个人样有错吗?而陈卫疆就是个搅局者,让她经历了本该不属于她的痛苦。但时间慢慢抹平了一切,现在的她,委身于陈卫国是为了活得更好,是为了权力、欲望与金钱,也为他的儿子,一个母亲为了孩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杨立娟甩了一下长发,抬起头,笑着说:“黄总啊黄总,真没想到张冰的相亲对象就是你啊,早知道是你,我这儿早就一路免检啦,您要是愿意,明天我就把嫁妆送到府上去。”

她又转过头对张冰说:“张冰啊,你什么阿姨这么厉害,能把全省城最着名的钻石王老五给你约出来见面,你还说高管,这儿哪是高管呀,这明明是财神爷啊。”

张冰不想提丁晓晴,怕杨立娟和黄清德都有避讳。她挠了挠那顺滑的短发,一脸无辜的样子,不好意思地说:“杨总,我真不知道你们俩还认识,也不知道黄总是这身份、地位啊。”

黄清德笑着对张冰说:“张冰啊,不要听杨总在那里瞎说,我今天的身份就是相亲对象,地位就是坐在你们俩中间。坐坐坐,咱们坐下聊。”黄清德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两人之间的座位坐下,一边摆手让她俩也坐下。这哪是相亲啊,简直就是大领导让两个美女坐下陪自己喝酒的架势。

三人落座后,黄清德笑着说:“咱们是不是要按套路走一遍啊。我先来个自我介绍,我呢,老家是福州的,大学毕业后,在福州给一个台湾老板打工,做的是外贸生意,后来台湾老板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就把万华投资集团这块儿生意让我打理,我就是个打工仔。早些年,忙着挣几个臭钱,就把婚姻大事儿给耽搁了,这一晃今年已经是47了,如果真有人愿意嫁给我这半大老头子,我是求之不得啊。”说完期盼地看着张冰。

张冰脸一下子通红,他没想到黄清德如此没有架子,还如此真诚,不管真假,这里里外外的意思很明确了,人家这是看上自己了。不是说了“求之不得”了,这可让我怎么接啊。张冰清了清嗓子,说:“黄总,那我也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我今年28岁,高中毕业后直接考的军校,在部队当了10年兵,转业后分到珠江电力集团,现在是杨总的秘书兼司机,还有一位老父亲在玉江县务农。”

黄清德看着张冰那红扑扑的脸蛋儿,听着他紧张的话语,故意盯着那双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心中竟泛起了一丝爱意。

杨立娟看两个人一本正经地样子,哈哈大笑起来,说:“我还真没见过这么相亲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俩这是都准备了发言稿吗?”

黄清德扭过头,冷眼看着杨立娟,但嘴上却笑着说:“杨总,车我给你准备好了,你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杨立娟听到这句话,如梦初醒,如雷轰顶,整个人呆在那里。那句“车我给你准备好了”一下子把她又拉回了那个夜晚,就是楚云波被自己的车撞死的那晚。难道那晚与自己缠绵的男人不是陈卫国,而是黄清德?要不陈卫国怎么绝口不提那晚和自己在一起呢?难道是黄清德开自己的车先撞死楚云波,又把钥匙送到我手里,让我背这个黑锅?难道是他把整个集团的监控录像给切断了?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还来不及细想,张冰就看出了她的异样,问:“杨总,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杨立娟晃过神儿来,站起身说:“没事儿、没事儿,我突然想起个事儿,那你们先聊,我先回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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