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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山林上空,仿佛一块巨大的铅板,随时可能倾倒下无尽的压抑。狂风在林间肆虐,呼啸着卷起地上的枯枝败叶,如同恶魔的利爪,在空中肆意挥舞。狼部落与蝗部落的联军如汹涌潮水般,马蹄践踏着大地,发出沉闷的“隆隆”声,紧紧追着壮妮子等人。马蹄扬起的滚滚尘土,弥漫在山林之间,似一层浓厚的黄雾,将一切都笼罩其中。

壮妮子带领着十位矫健的部落战士,骑在马背上,在蜿蜒曲折如巨蟒盘踞的小路上飞驰。她那散乱的发丝在风中狂舞,眼神却坚定如炬,不时回头观察追兵的距离,心中默默计算着时机,大声喊道:“再快一点,别被追上,把他们引到前边的陷阱!” 尽管耳边风声呼啸,如鬼哭狼嚎般,众人难以完全听清,但能留下来的皆是佼佼者,他们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默契,完全理解了壮妮子的意思。

羊头独角马在山林间穿梭,敏捷地避开树木和石块,好似为山林而生的精灵。其矫健的马蹄犹如有吸盘一般,稳稳踏在崎岖的山石上,每一步落下都溅起些许碎石,在充满险阻的山路上奔驰。马背上的战士们身体紧绷,肌肉隆起,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无畏的光芒。

此时,陆远尘也早已抵达西山,宛如一座冷峻的石雕,严阵以待。原本,他想让老巫、母亲以及一些妇女留在部落,视情况做好撤离准备。然而,母亲和老巫执意要参战,这让陆远尘十分为难。

只是母亲的一句话打消了他的念头:“尘儿,难道因为我是你的母亲吗?” 陆远尘望着母亲那平静却又透着坚定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他一直想保护母亲,认为让母亲留下是为她好。而且,他原本也打算让其他女性,包括小小、龟倩、獾影、花娇以及最后加入部落的桑嘉留下。

李悦柔没有理会儿子的反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母亲好,但这可是灭族之战。既然是灭族之战,对方的神必定参战,有神就会有巫,我作为部落的巫,你觉得我能留下吗?”陆远尘听后,凝视着母亲的眼睛,从那深邃的目光中看到了身为巫的责任与担当,意识到母亲作为部落的巫,在对方巫出手的情况下,确实不能留在后方。

无奈之下,陆远尘答应了母亲的要求。老巫参战的理由则更简单,他曾经的部落被蝗部落和狼部落灭掉,当时他选择了逃跑,结果只是苟延残喘,留下了血腥回忆,那一幕幕惨状如噩梦般缠绕着他,让他长期活在自责之中。此时,复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他要用手中的力量扞卫新的部落。

看到二人的执着,陆远尘知道无法再让他们留下。就这样,除了怀有商一血脉的獾影,包括小小在内的女眷都没有选择留下,她们的理由也很充分:如果部落没了,她们几个女子又能去哪里?她们的眼神中透着决然,仿佛柔弱的身躯下隐藏着无尽的力量。

“首领,我没用。” 在陆远尘带人准备走出部落时,一名拄着木棍的伤员满脸羞愧地看着他们。他的头发乱如枯草,脸上满是污垢,眼神中透着深深的自责,那只受伤的腿无力地拖着,身体微微颤抖。

陆远尘走上前,双手有力地搭在伤员的肩膀上,目光诚挚地说道:“伤员,不要这么说,你只是因为给部落打猎而留下残疾,不是没用。人的用处不只限于打仗,保护部落,留守也是一种责任。如果我们没法回来,你就带着獾影离开,积蓄力量,说不定能为我们报仇呢!你和獾影以及他腹中的胎儿,就是我汉部落留下的种子。你可懂?”

“就像首领种的黄豆吗?” 伤员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但很快又地下头,此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对。” 陆远尘看着伤员,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他的安慰,也有对未来的担忧。他相信,在这段时间里,伤员应该也学了一些东西,如果有意外,他们也有办法生存下去。

“走!” 陆远尘不再耽搁,矫健的身影利落地上马,带领着部落最后的剩余力量,如离弦之箭般,翻身上马,赶往西山与大嘴汇合。只留下伤员在那里,拄着木棍,眼神呆呆地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嘴里不停地自语:“种子,种子……”

壮妮子一行人为了给西山更多的缓冲时间,没有直接赶往,而是在山林里不停地绕道。期间,他们利用羊头独角马独特的攀山能力,在陡峭的山壁上攀爬,险险甩开一段距离,稍作休整。等蝗部落的联军赶到,便继续奔跑。

“轰!”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几只巨狼带着几个狼部落的族人一起掉进了一个深坑。坑中布满尖锐的木桩,瞬间刺穿了他们的身体,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咻!” 不知何时,半道弹射过来一只带尖的粗大树枝,如闪电般射中了一个奔跑的蝗部落人。树枝贯穿他的胸膛,强大的惯性使他向前倒下,顺带将前边的人也一起撞倒在地。

壮妮子七拐八拐,一路承受着颠簸之苦,呼啸的寒风也没有阻挡住汗水打湿衣衫,紧紧贴在背上。同时,她也利用事先准备好的陷阱机关,干掉了十个追兵。一些侥幸不死的追兵,看着同伴的惨状,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被不断出现的陷阱搞得恐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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