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红酒绿、繁华似锦的神城。
保有的汽车数量也不会超过万辆,富裕和有权势的人士自然选择乘车出行。
那些工薪阶层的普通人又会用什么交通工具呢?
绝大多数普通人的首选是步行,如果要前往稍远的地方,他们通常会选择乘坐电车或公交车。
而更常见的交通方式,非黄包车莫属。
车行门口排队的人很多,车行里最近来了一批新车,大家都想要租赁一辆成色好的甲等新车,唯恐落后于人。你挤我我推你,乌泱泱拥挤一片。
几个登记的伙计眼看连桌子都要被推倒了,这时车行管事虎三爷一身马褂,端着大茶缸,从内门走出来。
“不想排队的,都滚蛋!下回别来了。”
嘈杂的队伍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一个乖乖排队,离得近的点头哈腰称呼一声“三爷”。
他也理都不理。
这帮子糙汉,欠的。
味儿太重了!
他一刻也不想多待,转身就往回走。
漫不经心扫一眼,忽觉眼睛被什么东西闪了一下,脚步也定在原地。
有些人是这样的,混迹人群中,总能被动凸显出来。即便这里的人数再多一倍,也只需不经意间的扫一眼,就能如海滩边看到珍珠般,让人眼前一亮,精准的找到那颗最璀璨、耀眼的明珠珍宝。
他转身直往人群之中走去。
沿途阻道的车夫们仿佛知道他奔谁而去,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虎三爷对谁都虎着一张脸,看到李随安时,愣是琢磨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这位小少爷,您……是来乘车的?”
“三爷您好,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是来租车的。”
“喲!”
虎三爷夸张的抬起头,带着津门一带的口音,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他好一阵。
身上的确穿着简陋的衣衫,可这一身短褂穿在他身上,比那些洋老爷们穿西服、打领带都要有范。
冷白皮肤,细腻滑嫩,手掌上也没有丝毫老茧,浑然看不出穷人家孩子该有的痕迹。与他说话,虽然敬重,却没有如其他人一般畏惧。怎么说来着……平视,自带矜贵气质,令他卓尔不群。
他抿了口茶叶,料定李随安即便是穷困,也是有钱人家落难了,才出来干这活计。
“今年多大了?”
“十二。”
“比我儿子都小,个头倒是不矮。叫什么名儿?”
“骆驼。”
三爷抬头再瞅一眼,“规矩都懂吗?”
“懂的。”
“那好,你插个队,先进去选车吧。”
“多谢三爷,谢三爷关照。”
其他人有些嫉妒,但看到李随安的脸,便也服气了。
李随安交了租金、押金,领了号坎。在其他人艳羡的眼神中,选了一辆弓子软,铜活地道,雨布大帘,双灯,细脖大铜喇叭的新车,连车漆都锃光瓦亮。
这样的车,拉客价格也最高,所以哪怕租车价贵,车夫们也趋之若鹜。
“小骆驼,在车行里有熟人吗?”
入了他虎三的眼缘,少不得要特殊关照一番。
李随安早扫过全场了,并未看到昨日的大叔,便摇头。
“那就先练练腿。老许,你照顾一下。”
“好嘞三爷。”
人群中走出一个圆脸、肉鼻子、两条眉毛很短很粗,头上剃得光亮的汉子。腮上没有多少肉,脖子几乎与头一边粗,脸上红扑扑的,结实梆硬。
“许大哥您好。”李随安恭敬称呼一声,也对他头顶【23/23】的气血投以注目礼。
莫非又是一个斧头帮?
“别别,叫我老许就成,跟着我走吧。”
“好的。”
练腿是真练腿,即便是个拉黄包车的,也有自己的独特跑法。
像李随安这样,双脚撇着像蒲扇一样扇忽的,一看就是新手。那些头低地很深,双脚蹭着地走,跑起来和走的速度差不多,又兼顾跑的姿势的,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者。
老许不善言辞,不知道该怎么教法,便指着自己的腿,让李随安自己看他的跑法学。
李随安在他身侧认真盯着看。
老许的跑法,又是另一种。
他的腿抬的很高,胸向内含,一走一探头。每一次发力,都是从脚跟传递到双肩。身子如一张弓,时刻紧绷着。步伐飘忽又扎实,显示出深厚的桩工基础。
这样子跑,还有一个优点,会给客人一种我很卖力的样子,而事实上一点也不快。
至少客人看到他这样子跑法,知道他卖力了,没准会多给几个子的车费。
“功夫上身,哪里不是用呢。”
李随安很快就有所领悟,将三体桩的架子落实到拉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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