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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又等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见到杨真起身,摇摇晃晃地朝门外走去。

“走吧,跟上他。”布浪发话,刘监头领着几个横肉汉子忙向楼下跟去。

杨真走出万金楼,捡着偏僻小路摇晃而行,很快就离了人流喧嚣,到了僻静的巷弄中。

正值朔日,月只新钩,点点星光映衬下,巷弄里昏暗迷蒙,杨真醉步虚浮,扶着墙行走,忽觉眼前一黑,头给人罩上了。

耳畔传来呼哨风声,杨真已感觉到头顶有棍棒砸落。他入了炼气,六识敏锐早已不同以往,顺着棍棒来势就地一倒,棍棒看似砸在他头上肩上,实则大半力道已为他卸去。

一见杨真倒地不动,刘监头以为得手,忙唤几个横肉汉子上前将他全身缚住,扛在一人肩上,几人快步消失在黑巷中。

不多时,几人到了魏家内院一间僻静厢房里,杨真五花大绑坐在一张椅上,刘监头给他除去了头套,见他垂头昏睡,取来一瓢凉水浇下。

“唔……”一声梦呓般,杨真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们干什么!这是哪儿!快放开我!”睁眼后,看到满堂人影,杨真满脸迷蒙霎时转为惊惶,甩着头叫喊。

“妈的,狗东西,叫你姥姥!”魏康气不打一处来,走到他身前,奋力挥起手掌朝杨真脸上扇去。

杨真暗暗将真气运起,护在头脸之处,身子只随着魏康的动作摇摆,好似风中蒲柳,被打得七荤八素,一张脸在真气充盈下涨得通红。

十几掌下来,魏康初时不察,越打越觉得巴掌像打在铁块上头,右掌震得惨痛,低头一看,却见自己手掌已肿得老大,红通通的像是块烧红的烙铁。

“妈的,你这畜生脸皮倒厚,疼死老子了。”

刘监头瞧着魏康一顿巴掌下来,竟把自己手打痛了,只觉这老头不济事,不耐烦道:“魏老丈,您老人家年纪大了,就别瞎折腾,让我们来。”

杨真抬头环顾扫视一圈,魏家人都在,布浪、刘监头他也认识,其他几个喽啰无关紧要。

“舅舅,舅母,你们要干什么?”杨真声音里透着惊惶恐怖,已变了音色。

“呸!小杂种现在知道套近乎了。”张莹从布浪身边出来,指着杨真额头骂道,“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家待你不薄,你竟然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来坑害我们。”

刘监头阴笑道:“杨真,念着你爹跟我还有点交情,只要你把你家祖宅的房契乖乖交出来,我也不难为你,立马放你走路。”

“房契我不是早就交给你们了么?你们怎么还来问我要。”

“还敢嘴硬,看来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刘监头眼睛一眯,“上家伙吧。”

几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手中拿着各色古怪器具上前招呼,杨真一见,脸色吓得惨白:“别,别,我说,我说!”

“嗯?你小子还算识相,说吧,房契在哪?”

杨真叹息一声:“要我说可以,但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们告诉我,我就告诉你们。”

布浪和刘监头对视一眼,上前笑道:“你想问什么?”

杨真突然轻笑一声:“你们这群魑魅魍魉,打算何时伏诛?”

杨真神色突然转变,室内众人都是一惊。

“你!”刘监头最先反应过来,脸色大变,蹭地一下站起身来。

在场几人中,魏家三个儿子和布浪、刘监头五人是野法炼气,另几个都只是胎息之人。

杨真运气一挣,遍身麻绳应声而断,他大方坐在椅子上,说道:“我已传报无用司,缉捕灵官顷刻就到。”

刘监头破口大骂:“魏康你个老蠢狗,他是炼气,他修成炼气啦!”

魏康双目圆睁,看着面前的杨真,脸色接连变幻,忙着淌下两行浊泪,颤声道:“真儿,真儿,我是你舅舅啊,打小我就看好你,一定有大出息,你果然修成了啊。”

布浪沿着墙边想要趁人不备溜走,杨真一步跨出,身如灵狐,拦在他身前,拍着他肩膀笑道:“布先生,不忙走。”

布浪尴尬笑着退后几步:“杨兄弟,多有得罪,这事也是张莹起的头,兄弟我一时糊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揪着我不放了,你们两家的事,你们自个慢慢算,我就不掺和了……”

刘监头向杨真鞠躬道:“杨兄弟,咱们兄弟几个纯是受了这魏老狗的挑唆——魏老狗,你个老不死的,把我害惨了你!杨兄弟,咱们之间就是个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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