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南遥是自幼接触这些的,虽只在下界管理着一座山,但现在看来,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一众神推脱着不肯担任这位置,而有野心的,对这场夺位之战视若无睹、袖手旁观,自觉自己没资格抢这位置。
这也不妨,大不了等陌南遥上位后,找机会除掉他算了,一个软弱无能的私生子罢了。
可他们却未曾想到,陌逸尘会在人上位之后,按照名单将他们一个个踹下诛仙台,根本不给一点能篡位的机会。
“这帝位给我坐两天怎么了。”冷千瓛还跟陌南遥说笑,殊不知,他爹已经站在他身后伺机而动,听见他这大逆不道的话,揪着他耳朵就要教训他一顿。
“别打孩子啊。”另一个生着白发的少年上去劝阻,因那头少见的发丝而被陌逸尘注意到。
他也察觉到陌逸尘的视线,扭头望来,脸上也是一对红眸,陌逸尘已经移开了目光。
那张脸和他与母亲都没有相同之处,大抵只是巧合,他也天生带了这样的病吧。
那少年却直接走近他身前,与他说话:“冷玉阶,你找我?”
听名字,是他要找的那个人,那个长期混迹在幽都的散仙,冷江烛的哥哥。
他瞧了眼不远处殴打冷千瓛的中年男人,又看看身边这个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冷江烛的哥哥啊……
但天族寿命漫长,有修为的那些天族人,外观也能随着心意控制它停在哪个年龄段,或是加速成长,又或是返老还童倒退回去。
这么一想,便好接受得多。
他切入正题,直问道:“你在幽都那么长时间,有话语权吗?”
冷玉阶被他那寄托希望的眼神看得发毛,打了个寒战,回道:“你别这样看我,我是恋爱脑,我是去谈恋爱的。”
陌逸尘视线移向别处,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转回,换了个问题:“那你在幽都见过……那个献祭而死魔君吗?”
冷玉阶仍旧懵逼脸:“魔君?我不知道啊,不过有个残魂一直站在忘川边等人,是个姑娘,你找的魔君是男的女的?”
他没得到答案,陌逸尘已经拎着剑风风火火地喊人走了。
忘川边,一个身着紫色直裾的单薄身影站在那里,披散着头发,目无焦距地盯着河中。
一群恶鬼在旁边打架骂街搞大爆炸,而她只像是听不见一般,呆呆地望着那儿,无所动作。
陌逸尘走上前,站在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鲜红的水中只有他二人的倒影:“你在等我吗?”
那道残魂木讷地转头,空洞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缓缓开口:“你……认得我?”
她的灵魂是残缺的,记忆也随之不见。
“你曾是我的妻子。”他将人哄骗着带走,命人在幽都里建了座院子,从天界带了侍女来照顾她。
此后他在外征战、清扫幽都的混乱、寻找她的另一半残魂,而她像一只精美的木偶一样,被养在深宅大院中。
在安全的地方里,陌逸尘允许她走动,残魂是脆弱的,没有记忆的残魂更是好骗,陌逸尘怕她出什么岔子,不论去哪儿始终都命人跟在她身边。
她曾询问过,她叫什么名字;陌逸尘告诉她说,她叫云裳,云想衣裳的云裳。
他确实动过心思,让她抛却从前的一切,被他藏起来,属于他一人,可他又忍不住将她展示给众人炫耀,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如何好。
幽都的宫殿越来越多,每日都有新官上任,秩序逐渐建立,云裳也被他带着住进了最大的那座宫殿,因着她喜欢,陌逸尘特意挖了青帝的花,种在宫中的花园里。
有不少鬼魂死前状况惨烈,导致面容变得可怖,云裳害怕,他便专设了机构为这些鬼魂修复外观。
两人相敬如宾恩恩爱爱,闲暇之时,还能瞧见这位大帝官带着夫人一同去听曲;最繁华的那条街上,总能看见他们的身影。
她身上的衣裳永远是最好最鲜艳的料子,与昏沉沉的幽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身影穿行在鬼群之中,好似让他们瞧起来也鲜活了些。
可偏偏有人看不惯她这样好,放肆了千万年,也不甘臣服于陌逸尘的统治,落得个阶下囚。
他倒没做什么危害云裳性命的事,只是让她想起过往一部分,让她认为自己活在陌逸尘的骗局之中。
一个杀她全族,逼得她自刎的仇人,如今说是她的夫君,将她养在身边,她也那样唤了数年。
她跳了忘川,那时的忘川比现在还要汹涌,她在顷刻间便被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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