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雨如瀑，一缕彷徨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飘散在了林间的每一处角落，每一个阴影。
“抱歉。”良久，沐惊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啪”地一下，一个脚印落在了附着在根虬的苔藓上，楚寻依旧没有回头，就像个普通人一样行走在森林中。
“沐兄，我无意教训你。”
楚寻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差点被雨声淹没，“但我希望你明白，愤怒是报不了仇的。”
并不是如今，楚寻才意识到沐惊云是一个格外情绪化的人，因此楚寻也比预料之中来得更加平静。
“抱歉。”沐惊云继续道。
“说归正题吧。”
楚寻不为所动，思绪从未离开过荒天塬，更未离开过那些象猿，“我且说说我的看法。”
“愿闻其详。”
沐惊云看着前方上上下下的蓑衣，自己脚下的动作也快了几分。
“假设一，象猿数量数倍于情报；假设二，猿妖之中存在极为强横的对手。”
闻言，沐惊云抿了抿嘴，并未插话，楚寻也接着说道。
“若是其一还好，不过是分而化之，逐个击破；但若是其二就麻烦了，谁也不知道那猿妖强到了何种程度，中期亦或是后期？”
沐惊云闻言，强压下了心中起伏的情绪，迟疑地问道：“楚兄心有可是有了良策？”
沐惊云与楚寻认识也并不是一两天了，彼此之间连横多次，斩象猿于剑下，渐渐也摸清楚了楚寻的性情，知晓他一旦这样问，那往往也就成竹在胸。
楚寻回头，和沐惊云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良策没有，但我却知谋定而后动的道理，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还是应当先调查一番。”
沐惊云明白了楚寻的意思，便直言道：“楚兄的意思是先不动手是吧。”
“对。”楚寻也没有掩盖自己想法的意思，“若埋头苦冲，也不过是重蹈覆辙罢了。”
楚寻之所以在蹬上荒天塬后，一直控制两人前行的速度，既是为了和沐惊云达成一致，想出对策，也是为了不让对方发觉两人的动向。
楚寻本以为沐惊云还要争上一番，却不曾想他直接就应了下来，说道。
“那便听楚兄的。”
沐惊云变化之大，让楚寻刮目相看。
情绪极端且善变化并非什么问题，沐惊云能够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还听得进话，并加以改正，这才是难能可贵的东西。
同时，楚寻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若是沐惊云过于特立独行，他一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掉荒天塬上的这群象猿。
相视一笑，二人之间又重回之前的融洽，沐惊云不禁问道。
“找到它们了吗？”
……
荒天塬北，石场，四臂象猿正仰天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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