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并不想逃,但是现在明摆着后路被断打不过,不跑难道要和符亚戊鱼死网破吗?
他现在可不是没有生路。
往南跑,只要和楚王汇合,他还有生路。
想明白后,济北王立即下令,兵马南下。
反正,不给老东西正面战场击溃自己的机会。
就算老东西追杀自己,他也得保存实力,不说保存绝大部分实力,但是不能把手上的东西全丢了。
济北王放弃定陶,开始向南撤退。
得知消息的长安侯也不意外,他一面派人通知那支自濮水东进的兵马攻占定陶,一面命偏将百里弇和校尉耿脩率五千轻骑追杀济北王。
至于他自己,则率领大军慢慢悠悠前往定陶。
直到此时,殷蛟才明白长安侯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六个字。
以正合,以奇胜。
在济阳囤积大军,正面与济北王相峙。此为‘先为不可胜’。
奇兵沿着濮水东进,便是‘以待敌之可胜’。
老登是个善战者啊。
殷蛟立在战车上,看着前方那道背影,心里暗自打鼓。
这老登稳扎稳打,压根不是什么搞笑人物。
先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而后寻找机会一击必杀,丝毫不给济北王留下任何机会。
稳,准,狠。
济北王那边倒是光棍,知道大势已去,麻溜的逃跑。该说他是惜命呢,还是怕死呢?
不管是哪一个,济北王的选择都没问题。
如果对方此时此刻还敢来硬碰硬,那就是东施效颦,硬学当年项王破章邯旧事。
可惜,济北王可不是项王,而长安侯也不是章邯。
济北王跑的很干脆,没有在定陶留下一兵一卒。是故,朝廷兵马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定陶。
长安侯站在定陶城门上,看着十几里外依稀可见的济水,转头对着一名偏将道:“济北王虽然愚蠢,但他攻下定陶,的确令老夫心忧几分。而今他弃定陶如弃蔽履,老夫便知道,竖子不足为虑。”
偏将名叫魏磬,正是他奉命率军自濮水东进,断济北王后路,迫其不战而退。
此人中等身材,浓眉大眼,容貌看起来颇为老实本分。
“反贼兵力不足为虑,便是他死守定陶也守不住。”
长安侯摇摇头,复而眺望远方,两只手搭着墙垛。
“汝可知,下一步该如何施为?”
魏磬略做思考,答复道:“济北王必然选择与楚王汇合,再图北上。末将若是没有料错,大将军心里已经准备好挑选战场了吧。”
没错,同济北王的战争不过是个热身而已,从来不是长安侯主要目标。
哪怕济北王这次没有被干掉也无伤大雅,因为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不入流的济北王。
而是江东楚国!
“那你说说看,哪里最合适?”
“彭城!”
面对长安侯的问题,魏磬几乎没用太长时间便给出自己的答案。
闻言,长安侯欣慰的点点头。
“不错。”
少顷,他又问道:“船只可曾准备妥当?”
“回大将军,早已准备就绪,只等您一声令下,大军便可直抵彭城!”
“善。”
一旁的殷蛟捏着剑,脑袋微微压低。
老登,好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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