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南京六部空有皮囊,凭什么他还要听摆布,受制于人?
历史的教训,证明了南明朝廷的决策完全失误,江北也无险可守,偏安江左根本不可行。
作为历史系学生,朱由崧虽然对数理化知之不多。但他清楚记得,史可法支持与满清媾和,目标乃是联虏平寇。
在士大夫眼中,女真人不过是蛮夷野人,只需付出些许“岁币”,便可让其退回白山黑水。
只有李自成才会威胁到大明统治,特别是闯军每下一城,首务便是抢掠富户,充作军费。
这简直触碰到南京六部的逆鳞,有取死之道。
江南士绅谁家不是家资钜万?天然便与闯军势成水火,所以更愿意花钱支持大明。
但支持大明,不等于支持北伐。他们只想把皇帝接来江南,效仿南宋流程再走一遍,
这样一来将北方烂摊子便可以一脚踢开,日后平辽三饷也不用收了,满朝上下一起发财多好。
你说北方女真怎么办?
自然是留给闯军去抵抗,至于我大明子民?
东林党人意思是也照搬南宋那套,北人归北,南人归南。
在田成疑惑眼神下,朱由崧把面前香炉倒扣,倒出里面的香灰。
塞满瓜子,问道:“你说这是何物?”
田成虽然不解,却还是回答:“此乃“龙泉青瓷香炉”,以温润的釉色闻名,殿下向来珍而重之。”
“非也,此乃本王的瓜子捧盒。”
朱由崧意味深长地看着门外,“本王乃神宗子孙,史可法居然只派个喽啰过来,着实不懂事,杖三十再带过来。”
田成难以置信,福王向来宽容,少有杖责下人,何况对方是南京兵部来人。
但既然是王命,自当遵守。
只听到史可法的使者在棍棒声下阵阵哀嚎,不断求饶。
朱由崧老僧入定,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
仿佛内心有一头蛟龙正在缓缓苏醒,每一下击打,都让他心中这条恶龙又成长了一分。
这条恶龙,名为“权力”。
直到使者光着屁股,血肉模糊地被抬进来,他才有一丝恻隐之心。
朱由崧呼出一口长气,心道:‘都是为了大明。’
“说吧,史可法不愿见本王?”
“史兵部忙于筹备勤王,并非轻视.....。”使者求饶道。
“勤王?我还以为史可法想自立为王呢?”朱由崧故意要激怒史可法。
使者面色铁青:“福王殿下,勤......大军定于四月初誓师出发,史兵部实在是分身乏术。”
“哦?纠集多少军队了?”朱由崧假装漫不经心。
使者左右观察,多少有点不情愿讲,但咬牙还是说出来:“计有战兵八千人,各地义兵五千人。”
朱由崧暗自思忖:‘怎么才一万多人,就这么点兵力,还不够闯军乱杀,何况按时间推算,现在吴三桂已经领着清军占领京城。’
重点是他目前的兵马竟然与史可法相当,而且他的王府护卫战力更强,难怪南京敢打他主意。
“王府护卫向来不归兵部管制,此乃祖宗家法。还有,带句话给史可法。”
使者惴惴不安,“遵命福王殿下,不知......”
“天下维新,允赖后人。”朱由崧希望史可法及早清醒,尽快做出正确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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