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少年站起身来踱向庭外:“那香都虽繁华,怎可比王都?小妹何种玩意没见过?再说了,那些珠宝簪花俗物怎入了我将军府小姐的眼?想哄她开心,不易呀!”
“少将军呀,妇人虽离王都将军府来这忠义村老宅近十载,可并不曾忘记语心小姐呀。小姐娇憨极易好哄的。”刘婶跟在身后抿嘴笑道:“依妇人看呀,是少将军贪玩,忘了跟小姐寻玩意了!”“老婆子呀,怎可妄议主人!”老汉瞪了妇人一眼。
少年忙转身:“刘伯,您二老可别说如此生分话了。此次出门,父亲特意嘱咐离落,一定要偕二老回王都。”
刘伯转身朝着王都方向拱手一拜:“大将军如此垂念属下,属下甚是感动。”接着他望着庭院,缓缓说道:“多年前作为大将军的亲兵,跟随大将军征讨西历,身受重伤,幸而将军出手相救,留了一命。腿废了一条,人却也通透了,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感谢大将军将这老宅送于老朽打理,让老汉与你刘婶也有安逸的地方颐养天年。”老汉看着刘婶,满眼的温柔:“只是苦了你。”刘婶嗔怪地横了老汉一眼:“浑话!”随即低下头羞涩低喃:“让小辈笑话。”霞飞竟眼眶热了:最看不得的就是这种你侬我侬。许是霞飞前半生没有得到吧,最羡慕的就是这种相濡以沫,偕老白头。这梦倒也越做越真实有趣了。不过,霞飞不感到意外,她从小到现在,的确是爱做梦,几乎每个梦都能在第二天记得清清楚楚。没想到死到临头了,还是在做梦。也罢,这样也少了许多的惶恐与悲凉。
正在霞飞唏嘘不已时,那位少年贵公子站在了她的面前,上下左右不停地打量。霞飞下意识地往里缩缩:看见我了?不科学呀,我在做梦呢!
“刘伯,此物倒也有意思!”“物?物……梦中的我化身为何物?”霞飞有了好奇心。
少年欣喜不已:“造型别致,似刀削斧砍般凌厉,且隐隐有光,似一宝物呢!”他伸手摸上来,霞飞瑟缩着没躲开,但也没任何感觉:“凉凉的,但……奇怪,本将军感觉似有一股暖流从手心流向心里,这石头……似乎能镇人心神一般,莫不真是宝物?”
刘伯凑上跟前:“少将军有眼光!这黑石是属下跟随大将军抵抗西历凯旋时在边境拾到带回的。当时我身负重伤,可一靠近黑石,人就清醒得很,伤口似乎也愈合得快,大将军就将它带回赐给了我。我一直将它安置在这庭院中,让它接收日月精华润养,它倒更加光润了。”
“少将军,小姐最喜欢挂在脖子上的那串珠子,就是黑石做的呢,那是我们送给小姐的玩意,小姐甚是喜欢!”刘婶一脸得意。
“若少将军看中了,带回将军府,倒也应了因果轮回。”刘伯冲着少年拱手一拜:“总好过它埋没于此。”
“嗯,大小亦合适,小妹就喜欢独特的物件。小妹院中倒也缺少奇石,再说,小妹畏冷,这物件暖玉似的,嗯,就它了,倒也不错!”少年满意地拍拍黑石,转身叫道:“小刀,将此物搬走!小妹及笄的礼物有了,哈哈!”那玄色劲装少年应声而至,抱起黑石便走。霞飞算是听明白了,此时的她是一块石头!
待在一辆马车中,晃晃悠悠、走走停停,也不知走了多久。一路上百无聊赖的霞飞昏昏欲睡之外就是看着满车的瓜果菜蔬发呆。“这蔬菜瓜果好呀,绿的似翡翠,红的似霞,绝对的原生态!要是我,也会像刘伯一样选择,住在空气新鲜、宁静闲散的山村,多么舒适,天然氧吧呀!”霞飞一直盼望着自己能在农村有一个小院,种一点蔬菜——
“到了!小刀,速将黑石抱来!”劲装少年小刀掀开马车布帘,一把抱起还在不停幻想中的霞飞……喔,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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