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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司机

“哦?目前现场已知有父子关系的只有应水根和他两个儿子,你说未知,那就是首先可以排除应水根了。”吴珊秋随手带着的铅笔轻敲下巴,分析着。

过道的日光顶灯在小陶眼镜片折射出白色弧光:“你说的很对,这个亲缘关系和应水根无关,是黄大丘的,这个人的dna和黄大丘有亲缘关系,基本可以确定是他的儿子。”

“没听说黄大丘有儿子啊?”齐飞脱口而出,上一个洪玫的案子已经让他对黄大丘的情况有足够的了解。

“不,不,不。”吴珊秋立刻晃动着铅笔提出不同的意见,“黄大丘一直没有公开的儿子,不过因为风流成性,坊间传闻的私生子可不少,只不过一直没有被他承认过罢了!”

……

警局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齐飞第三次拖动进度条时,手肘撞翻了半凉的速溶咖啡。褐色的液体在案卷上洇开,他却连眼皮都没抬,青白屏幕反光在他下巴投下一道锐利的阴影。渡头监控画面像是被砂纸磨过,三十年前的摄像头在江雾里苟延残喘,每帧切换都带着刺耳的电流声。的确,和齐东郡说的一样,江风岛雾,能看清楚画面的时候寥寥无几。

“第47秒。”他哑着嗓子咬开新胶棒,打印的监控日志在桌面堆成危楼。吴珊秋裹着薄荷绿的针织开衫凑过来时,正看见他肩颈的肌肉绷紧得快成弓弦了——屏幕里苍白的江雾缓缓散开,黑色迈巴赫的车灯如同烛,在胶卷质感的黑白画面里晃动。

吴珊秋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键盘膜:“这雾浓得能拧出水,黄大丘倒是会挑日子。“她说话时鼻尖几乎贴上显示器。画面中卡在车辆转弯的瞬间,驾驶座侧窗上赫然映着半截手臂,像是被劣质打印机拓印的拓片。

“放大右手边。“齐飞突然直起腰,显示器蓝光在他瞳孔里快被这粗糙的画质磨出火星子了。像素点疯狂增殖成马赛克漩涡,但依然可以看得到,那只握着方向盘的手却诡异地清晰——苍白,平整,如同套着医用橡胶手套的标本。

“嗯?好像太白了点?”她抓起桌角黄大丘的商务照,照片里油腻的胖子正对着镜头假笑,“我看黄大丘又黑又胖,这手都能去当手模了。”

齐飞突然抓起咖啡杯猛灌一口,喉结滚动时褐色的液体从嘴角漏出来顺着下颌滑落。他重重敲击空格键,画面定格在那只诡异的手上:“画面太模糊了,如果不是色差……”他的食指关节突然叩在显示屏边缘,“就是很可能这个人戴了白手套。如果是黄大丘自己开车应该不会戴手套吧?”

办公室里,早春凉风吹起的积灰在窗户透进来的光束中悬浮。吴珊秋一眨眼:“啊,专业司机?”

“也就是说……”齐飞抓起桌上的手机,手机壳被他捏出咯吱声,“黄大丘出事的这天,现场还出现过一个人。”

吴珊秋直起身,盯着黑白的画面,起疑道:“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竟然不报警?”“得赶紧问下黄大丘的驾驶员在哪里!”齐飞按下了手机的免提键,拨通了黄大丘公司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疑惑的声音:“黄总向来都是自驾前往江汀岛的,这次怎么会有司机陪同?之前黄总电话打不通的时候我们就问过师傅,他说黄总没找他开车哎!”

这一通回答更加让人起疑了:“这个人现在在哪?”他问着话,手已经抓起车钥匙。

暴雨过后的楠城终于有了些万物复苏的感觉,警局的暖气不合时宜的温度,让齐飞拉了拉潮热的衣领,渡轮监控那三帧画面正在循环播放:穿黑西装的男人踉跄着上了甲板,差点踩空掉到江中。

齐飞抓起从公司摘抄的司机住址,起身踹开旋转椅:“珊秋,我们去会会这个家伙。”

——

齐飞的牛津鞋碾过巷口堆积的快递包装时,霉变的纸箱味混着老式空调外机的冷凝水扑面而来。武春家那栋九十年代的红砖楼外墙爬满龟裂的苔痕,生锈的防盗网在暮色中交错。他抬手示意吴珊秋从另一侧楼梯包抄,自己沿着剥落的水泥护栏摸向三楼。齐飞踩碎楼道口风干的泡面调料包,酸辣粉的气味与武春家飘出的饭菜味道绞成一团。那扇贴着福字掉角的304室铁门突然震颤,穿这灰色夹克衫的男人闪出半个身子。

武春的瞳孔在看到齐飞瞬间缩成针尖,尽管齐飞是穿着便衣,这个年轻的陌生人的出现足以扯动他那日夜担惊受怕的神经。武春夺门而出,反手甩开防盗门冲向另一头的消防通道。老式防盗门在弹簧作用下重重回弹,几乎砸中齐飞的面门,门楣上多年的灰被震落,呛了齐飞一鼻子,惹得他直打喷嚏。

“他从你那下来了!”齐飞大吼着,吴珊秋一听在二楼平台急刹,她抓起倚在墙角的拖把杆横插进楼梯扶手间隙。武春没有防备,膝盖撞上杆子,“啊呦”一声整个人朝前扑倒从楼梯滚落了下去。

齐飞已经飞身从三楼楼梯纵身跃到对侧二楼,卡其色风衣下摆扫过武春后颈,正要下手擒拿,然而他们低估了武春的能力。他不顾疼痛连滚带爬冲下一楼,撞开单元门朝小区绿化带逃去,他翻过冬青丛扒着生锈的健身器材试图翻越围墙,却把西装裤勾出个三角裂口。

齐飞在三米外突然掷出一串钥匙,金属精准击中他膝窝。武春的脚一阵酸软,失力踉跄跪倒在地。

“跑什么?”齐飞已经到了武春身后,一把反剪他双臂扣住。

——

警局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在武春头顶投下蛛网状的阴影,他缩在询问室塑料椅上的姿势像个被抽掉骨节的木偶,他的手指在不停抽搐,尤其听到“江汀岛”三个字。

“行车记录仪显示你当天下午三点十七分返回市区。”齐飞将平板电脑推过桌面,钢化膜边缘映出武春那惴惴不安的脸,“但车载导航系统在四点零九分重新规划过江汀岛码头路线。”他的食指突然悬停在某个坐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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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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