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早先那些年,坑了咱们多少大小伙子?早就该倒霉了!”老春婶第一个附和,她现在家不家了,四个儿子都散了个干净,闺女嫁人也嫁完了,本来还想找孙媳妇,结果不论哪个儿媳她都插不上手了......
“这得罪了县太爷还能有个好?这人都进了洞房了,总不能退了吧?”杨七家的道,她家那个病秧子到底生了一个女儿,看在这些年干活还勤快的份上,杨七家的已经能很好的接受了,
“就看那位大少爷怎么闹了吧?哎。。娶妻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弄成这样了呢?这上岳家接媳妇的时候难道就不看看到底谁家?闭着眼睛去的?”杨二虎家的百思不得其解,
众人纷纷点头,说的是啊!这没认出来新娘,是盖着盖头见不到人,岳父岳母总该能分得清吧?没道理糊涂到这份上吧?真是匪夷所思......也难怪向大媒倒霉了!
杨家也在念叨这事,大家连饭都不吃了,最积极的是胖芳,“爹!这位大少爷不认识什么主簿,典......啥史吗?”这都什么官职,真绕口!胖芳皱着眉头,
“谁知道呢!也许是县太爷管得紧,这位大少爷没出过门?”杨平顺摇摇头,
“那怎么可能?他又不是闺秀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不出门怎么能看上什么主簿女儿呢?”胖芳歪着头还在动脑筋,
“姐!你还管那个什么少爷,你嫁人的时候,别弄错人啊!”得禄嘿嘿笑了两声,
“就是姐!不过你别担心,到时候我跟我哥帮你看着......”得福附和......
“娘!你看他俩......”胖芳直瞪眼,什么跟什么啊!这两皮猴子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都好好吃饭!姐姐怎么着,还轮不到你们说嘴呢!”杨平顺训了两儿子几句,“姐姐就算嫁人了,也是咱们杨家人,怎么?你们还要看自己姐姐的笑话?”
“不敢不敢!”得禄得福连连摇头,妈耶,还是赔礼道歉吧!不然姐姐一状告到秦先生那里,少不得又是一顿板子!
正巧秦先生进了灶房,坐了下来,“这是......等我?哎呦!等什么啊!快吃快吃!”
见一桌子都没动筷子秦先生有些不解......听胖芳解释完,哈哈笑了两声,才解释道,“那个大少爷相看啊,是让他娘跟官媒陪着,是只见了姑娘,没见姑娘的父母......县太爷就是本县最大的官了!他是县太爷的公子,只有他挑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挑他的理?”
“估摸着就是听官媒说,这是主簿家的女儿,那是典史家的女儿,大少爷看上了主簿家的,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弄成了这样子!”
“知道主簿,典史,是做什么的吗?”秦先生不想这几个孩子抓着这些风流韵事不放,还不如说些有用的给他们听,见一屋子都瞪大了眼睛,秦先生开始了上课。
“这县令严格来说应该叫知县大人,你们都知道对吧?下属还有县丞、主簿、典史,还有三班六房、巡检司、仓大使、皂吏、捕快等等。县令主管一县大局,县丞是县令的最主要的搭子,相当于他的副手;主簿则是多负责文书、户籍工作;典史是负责巡逻、稽查、刑狱之事,这四个都算是县衙最大的官了!这县令、县丞、主簿往往都是有品级的;典史有些勉强,没有品级,算是最末的官,最大的吏了,再往下都应该叫吏,官吏官吏,官比吏更精贵!”
“这世人为啥要考科举?若是能金殿提名,成为进士,最差也能从县令、县丞做起;最好则是进翰林,他日入阁,拜相封侯也不是不可能!这是第一等。”
“第二等则是同进士、举人,有句话说给如夫人洗脚,赐同进士出身,指的就是同进士的尴尬之处,你说他是进士吧?差那么点意思,你说他比举人强吧,又是这么回事!不上不下,立足难堪,他们也能被认命为一县之官,比如县丞、主簿,但前途就不如刚才的第一等。”
“第三等呢,就是秀才,这些人刚刚一只脚迈进了官的大门,距离上面的两等还有千里路要走呢!好,这是关于科举的,那还有不走科举的也捞了官当呢?”
“其实捞的不是官,严格来说叫吏!比如捕快、三班六房、仵作这些人,他们大都是本县人士,爹死了儿子能继承,哥没了弟弟能补上,所以这些人在本县大多经营多年,根基深厚,有时候连县令也奈何不得!”
“当上了吏,也算是光耀了门楣,若是运气好,得到县太爷的欣赏,在他的任期混到他身边做事,某日县太爷高升了,或许还能有大造化,不然啊,那就是一直是吏......”
“咱们农户跟最末流的吏,隔着天堑;最大的吏又跟最末流的官,隔着鸿沟,这一层层,一道道的,也就泾渭分明,一目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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