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头一帮人回到民团,打开口袋,所有人被眼前那堆黄澄澄的金货和白花花的银货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佘家竟然有这么多钱财,随着数出的具体数字,这可是他们这辈子见过最多的钱,现在属于他们了,所有人的都开了花。
“他娘的,做梦也没想佘家这么有钱,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棋跟佘家那俩碎怂动手,咱也不可能榨出这么多钱。”黑三抠着鼻屎笑骂道。
“还是三哥厉害。”
“要不团长能让三哥干团副。”
……
看着一帮人吹捧着黑三,李大头却在心里打着算盘,此次假扮土匪抢劫,虽说伤了自家一个弟兄,但却非常顺利,唯独没想到自家外甥竟然在佘家,由于事出突然,他李大头不得已,才亲自出手砸了自家外甥一枪托,而且下手还不能轻,如果不这样做,别说佘家,就算是傻子都能明白怎么一回事。
一直没有子嗣的他,可是把外甥若棋当成亲儿子待,自从没了妹夫,苗李俩家更是宠溺若棋,谁也舍不得指若棋一指头,而今迫于形势,他不得不砸了外甥个血头扬,可心有多疼只有他李大头自己知道,不行,不能让自家外甥白白的挨这顿打,怎么也得给外甥补偿回来,可这话他又不能亲自说出口,至于自家妹子来替佘家求助,就算不来求助,他这个民团长也必须得去,虽然当时他蒙了面,换了行头,压着嗓子说过几句话,但贼喊捉贼的事,对他李大头来说,已经轻车熟路。
李大头把烟锅在桌上磕的“咚咚”响,皱着眉烦躁地说道:“这回你们倒是高兴了,可爷这一关咋过?”
一帮人全都明白李大头说的啥事,顿时哑了口,黑三呲着大黄牙说道:“回头去看看棋伤的重不重,至于这伤嘛,肯定不会让棋白挨,咋说也得有棋一份。”
众人一听都纷纷说是应该的,李大头等的就是这话,瞪着三角眼装作一脸苦恼的说道:“这事先这样定了,麻利点收拾,现在连夜去县城,不然明天咱妹子打发人来叫,连个回旋余地都没有。”
众人七手八脚的收拾好一切,跟着李大头连夜悄无声息的下了槐树岭直奔县城而去。
天刚麻麻亮,苗李氏就打发人去民团叫人,睡在民团的本家弟兄李四娃一听,当即灵醒过来,装作恼怒地样骂道:“谁吃了豹子胆,敢打咱棋。”
骂完脸都没洗就跟着伙计刘六往苗家跑。
“哥没说去县城几天?”苗李氏急切的问。
“接县上剿匪通知,昨个后半晌就走了,你说哥这刚一走,就出了这事,再说那黑风崖咱也惹不起。”
看着一脸惶恐的李四娃,苗李氏无力的摇摇头。
“你回吧,回去别给咱伯说这事,他要是知道了问你,你就说棋好着,别让伯来回折腾。”
“棋都伤这样了,我回去也不放心,要不晚上我守在外面。”李四娃讨好地说道。
苗李氏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要守也是守在佘家,守这算个啥,遭土匪的是佘家。”
堂弟李四娃讪笑着出了门。
站院里的苗李氏喊王缃云过来给若棋换药,才想起王缃云一大早就去了佘家,只好骂骂咧咧的给儿子若棋换药。
原来王缃云一早收拾好饭菜,没顾上吃,给苗李氏招呼了声,就去了佘家。
佘家,王缃云刚迈进院门,就隐约听见佘周氏跟杏花婆媳俩呜呜咽咽的哭声,过了厅房,见佘占奎黑着脸坐在上房的台阶上抽烟,王缃云叫了声“大”
佘占奎黯然站起点点头,跟着她进屋。
王缃云歉意地解释道:“晚上我没法过来,不知道我哥跟俩娃伤的怎样。”
“伤的有点重,抹了你的药,这会还在炕上躺着。”佘占奎郁闷的说道。
进屋后,王缃云顾不上安慰泣哭的婆媳俩,先去查看躺在炕上鼻青脸肿的满堂父子仨。
检查完伤势,王缃云回头对一脸郁闷的佘占奎道:“大,别担心,我看了,问题不大,吃几副活血化瘀的药,很快就能好。”
佘占奎转身取来笔纸,王缃云思索了会,写出两副药方。
生山栀一两 桃仁六钱 白芥子三钱 磨粉搅鸡蛋清外敷
透骨草五钱 当归四钱 川穹三钱 煎服
佘占奎接过药方叹了口气说:“我这就去抓药。”
看着佘占奎转身去抓药,王缃云这才转过身来安慰泣哭的婆媳俩,问药锅炉子等熬药的东西在那放着,佘周氏婆媳俩哭哭啼啼地取了过来。
等佘占奎提着药回来,王缃云柔声说道:“大,我来熬药吧。”
佘占奎愣了下,把手里的药递了过去,看了眼屋内的婆媳俩,烦闷地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又抽起烟。
王缃云把药淘洗干净后,放在炉子上熬着,再取把外敷的药放进杵臼里捣成碎末,拿细面箩过进碗里,加蛋清搅成糊状,递给佘占奎。
“叔,把这药给他们抹上,等会药好了我端进去。”
佘占奎接过碗,看着低头忙碌的王缃云,不禁感慨万千。
患难见人心,青山的这个媳妇别看年龄小,那可是一点不含糊,打进门后,又是查看伤势,又开方子,又是熬药,一番行云流水般的操作,那可不是,普通女子能做到的,想必她娘家爷肯定教过她。
这边打发走本家弟兄李四娃,安顿好若棋,苗李氏坐在家里想,不行,怎么也得去佘家看看,不然面子上也过不去,交代一番就出了门。
到了佘家看着脸上抹了药的父子仨,苗李氏一脸无奈地说道:“叔,我一大早让刘六去民团叫人,才知道我哥他们被叫到县去公干了,只能让四娃黑了带人来守着,别再出啥事。”
“费心了,寒山媳妇,别麻烦四娃了,土匪还能天天来。”深知苗李氏为人的佘占奎一脸感激地说道。
苗李氏翻着白眼仁道:“看你说的,咱两家啥交情,你家有事我还能袖手旁观。”
佘占奎到底还是拒绝了让民团人的来,苗李氏见状倒也没坚持,等王缃云给佘家做好饭,妯娌俩才一路回家。
此时躺在县客栈的李大头,回想着抢佘家的经过。
不得不佩服起佘家这老家伙,竟然低调隐忍了这么多年,儿子更是厉害,放着舒服的日子不过,还能拉下脸跟青山跑出去挣辛苦钱,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佘家的孙子辈更是不要命的愣娃,不过还得感谢这俩碎怂,要不然,他们能得手才怪。
就凭佘家这股狠劲,绝对不能跟佘家结仇,得尽量维持好跟佘家的关系,当然不是怕他佘家,很大原因是他李大头顾忌自家妹子的脸面,说到底苗佘两家是世交,苗家的事,佘家没少帮,怎么也不能让自家妹子夹中间为难,更何况他李大头在槐树岭这一亩三分地上还要活人,如今暗里抢了人家的钱,可明面上必须得把戏做足。
李大头能迅速崛起,肯定不是只有匹夫之勇,绝对有着非同常人的思维,他深深的知道,黑道一直走下去,迟早会落个不得好死,走白道吧,那有钱来养活民团这一大帮人,何况他还得想办法给自己捞钱,就只能用民团的身份,来做土匪的事。
他的的确确跟黑风崖刘庆国那帮土匪关系不一般,每次政府出动人马,围剿黑风崖那帮土匪,在紧要关头他李大头总是冒着风险给刘庆国通风报信,几年下来,愣是让民国山北县政府投入巨大却又收效甚微,甚至可以说是给刘庆国那帮人免费送给养,时间一长,山北县政府也就没了耐心,把剿匪的事交给邓家镇,让周边的几个民团协助,其中最主要的是李大头的三李团,每年拨下一笔不菲的剿匪款,而几个民团都是出人不出力,只瞅着剿匪款,谁会真的去卖命。
只要邓家镇组织民团去剿匪,李大头就给刘庆国通风报信,让其他民团要么损兵折将无功而返,要么压根就找不到土匪,但凡他李大头带人出动,不说没损伤过一兵一卒,甚至还能缴获点东西,这让李大头出尽了风头,只是谁也想不到李大头私下跟刘庆国穿一条裤子,李大头因此快速崛起,而黑风崖的土匪继续存在着,而且也越发的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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