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缃云回家的第二天一大早苗青山出了门,货栈和扎花厂都等着他去开工。
从娘家回来的王缃云,由于心境的转变,除了对丈夫苗青山前妻留下的俩娃更好外,她觉得毕定要一辈子跟嫂子苗李氏在一个锅里搅勺把,总不能因为惧怕她而敬而远之,开始尝试着接近她,关心她。
感觉到王缃云变化的苗李氏,她那么精明的个人,肯定也明白,也就不再过分的刁难她,语间也多了几分温柔,心情好时,也会到厨房帮忙做饭。
偶尔,也叫王缃云去她的屋里说些女人间的话,塞给王缃云一半卷布或者几包糕点糖果什么的,说是让她娘几个尝个新鲜。
一时妯娌间的关系处的倒也相对平和。
到了后来,苗李氏甚至不忌讳,当着王缃云的面换衣服,露出满是青色瘀血的身躯,对王缃云数说她的委屈。
“我知道村里都喊我母老虎,说我张扬跋扈,别看我白天风光,可有谁又知道我的苦处,晚上是咋熬的,靠掐,拧,来折磨自己,折腾不到的精疲力尽,如何能入睡,我害怕夜晚,害怕这无尽的夜里,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欲望,也许你会在心里骂我是个荡妇……”
“嫂子,快别这样说,我哪能骂你,外人不明白你的艰难,我还能不明白你的艰难,毕竟你才三十来岁,正值精力旺盛,那不是一般的难熬。”王缃云一脸同情地说道。
苗李氏拉着王缃云的手摸着她那满是淤青的身子动情地说:“妹子,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娘家哥把你掳来给老二填了房。”
“这是我的命,我没怨恨过你。”王缃云低头咬着嘴唇轻声说道。
要说她不怨恨眼前的嫂子苗李氏是假的,那是从根子上恨,恨不得撕碎她,是这个寡嫂打破了一个少女对美好婚姻的憧憬,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未来的男人身穿新郎的衣服,骑着大马,用八抬大轿来迎娶她,屁股后跟一群吹鼓手,一路上吹吹打打,在热闹的鞭炮声中来迎娶已经准备好做新娘的她,在亲人的祝福声中,踏上婚轿到了婆家,繁琐的结婚仪式后,蒙着盖头羞红脸的她,在羞涩而又紧张中,等待着被丈夫揭开盖头的那一刻……虽然她从未见过的那个跟她订婚的男人,但听家人说对方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然而一切都被眼前这寡妇断送了……
是这个狠毒的寡妇让她的婚姻变得如此这般的不堪,把她强行抢来,用一家人的性命逼迫她,给一个刚刚死了老婆的男人填房,还要照看两个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地娃,她一个弱女子为了顾全一家人的性命,不得不屈辱的接受这个现实,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个男人忠厚老实,对她特别好,知道心疼她,呵护她,一辈子能遇见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不容易,这些对她一个普通女子来说就够了,也许就像苗李氏说的这是她的命,她命里没那个期待许久地如意婚姻,只能给那个男人填房,想想这也许就是她最好的归宿。
想到这些,王缃云释怀了,既然跟他过了,那不管多难,都要陪他渡过余生,一定会对他好,对他的娃好。
苗李氏听她这么说,苦涩一笑道:“你认命也罢,恨我也罢,都无所谓,说实话我也恨我自己,恨苗家,恨我那个娘家,他们为了那块破扁,想尽一切办法拴住我,我想找个男人改嫁吧,那能丢心下棋跟琴……更不想让人指着后背说我是个不守妇道的人。”
王缃云明白,可恨之人也有可悲之处,寡妇难熬,她的苦,也只有她自己去受,再难熬她也得熬,其中的苦,也只有她自己去受,为了苗李两家那块光耀门楣的牌匾,这是她唯一的路,也是她的命,谁也帮不了她。”
王缃云坐在一旁出来叹口气,除了安慰着她几句,再别无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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