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虚又起了疑,王慈雪说话的柔软、温馨,没把褚照天当敌人,像哄孩子吃饭睡觉,把褚照天当成了她两口子的小宝宝在哄。
这时,邵泽的声音传出,他问王慈雪和柳艳秋的问题是不是解决好了。
褚照天回神过来,听对方已发声,已不便阻拦。也好,顺便查查邵泽是不是同伙。可他脑海又奔涌出一万多匹草尼马,践踏着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仿佛头上顶了个呼伦贝尔大草原,绿油油的。
他俩这什么关系?连跟闺蜜闹点儿矛盾,也要通气。
王慈雪对邵泽说道:“邵医生,能不能请您那位在安康医院的同学,帮我个忙。但是,您一定要保密……我想请他帮我家那位测试测试。他总说逃逸天神……”
褚照天大惊,一把夺过手机。
邵泽在电话里连喂了几声,褚照天才想出托辞:“桃李天盛,知道吗?在四里桥,对,是个休闲吧。那儿见吧。你今晚值班吗?”
邵泽笑道:“不值,被开了。明天去仲裁委提交申请。我不明白,怎么车祸专找你呀,你还逃那么快,不像个病人,医院不被你急死,也要被你惊吓死。他们不培养你当短跑运动员,真瞎了”他一天遇到两件不愉快的事,不再顾及医德,拿患者开涮了。
想当医生,却被开除;想跟王慈雪约会,又被她前夫搅和了。是命运先拿他开涮的。
褚照天掩饰了逃逸天神这四个字,就意味着要陪前妻去约会。“说来话长,见面聊吧。”他挂机,叮嘱王慈雪,“别提逃逸天神,对谁也别提。”
王慈雪见他要接受医生诊断,欣慰点头。
事情到了这步,连步虚这头变成了空气的驴也清楚,王慈雪多半不是逃逸天神。他从窗缝里钻出去,撤除了他画的无形符箓。他没有失望也没有遗憾。
事来如清风,事去当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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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照天却仍在怀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老油条?”
“你处处留情处处渣,不是老油条是啥?”王慈雪说出这句话,被自己的大胆吓着了。
褚照天的心急速下坠。他暗道:我误会了?
王慈雪从他手上拿过手机,让他坐下,又从冰箱里拿了矿泉水给他:“喝点水,说了那么久口渴了。你在情场上人缘好,久经考验,大家夸你是老油条。”她想对自己的失误和大意,补上一句奉承,却不知道是否恰当,便直直地看着他。
“我说你在我神经系统捣鬼,你怎么没否认呢?”
王慈雪摇摇头,没有回答。
褚照天冷笑道:“因为你确实捣鬼了。”
王慈雪点头,微笑,捋了捋他的衣服,道:“别生气,咱们这就去四里桥。邵医生在跟他同学联系。”
敲门声响起。
褚照天两步跨去,拉开门。
步虚笑吟吟地走进,笑道:“前嫂好!褚哥,我就知道你躲这儿,医院到处找你,比上次闹得还凶,都通知城管了,吓得出夜摊儿的人心惊肉跳的。快跟我走!”
王慈雪像见了救星,忙道:“步虚,不要走,一会儿我们还有约会,你坐下,我方便跟他说话。”
褚照天一愣。步虚没在,你才方便说呀。但转念又明白了,她是装着怕挨打。
王慈雪道:“颖颖他哥,刚才你哪些话,一是我听不懂你说的神经系统。你想,你都是有宫殿的人了,一气还修了三处,我哪敢说你不是呢?二来,我明知道打断你说话是什么后果,我得准时候,才敢说呀。”
步虚笑问:“哟,前嫂,这又怎么啦?怕成这样。”
褚照天朝他瞪了一眼:“你住嘴!”再看向王慈雪:“可你又说,你明白了,说我是来找茬儿的。”
“你那些话是故意找茬呀。你对我说过,让我远距离看你改毛病,后来又说要和我相敬如宾。你刚才进门,我以为你是要为白天和柳艳秋做的龌龊事情,向我道歉。可听来听去,你是指责我对你怎么着了。我这才知道你不是道歉的,是我想多了,你从来没道过歉,我要不想自讨苦吃,就乖乖听着。”
“你刚才问我是不是说完了,摘掉手表,取下项链放在冰箱上,是什么意思?”
步虚眼睛掉来掉去,谁说话,他看谁。他也不明白王慈雪那举动。
“我现在没收入了,怕你动手,把手表项链弄坏了。你去问问柳艳秋、高警官、刘警官他们,我知不知道你在盛城商场。柳艳秋接了你电话,训了我一通,叫我在家等警察。”
“你怎么不解释呢?”
“开始我害怕,不敢说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后来,我听出你说的事情,跟你梦里说的童话差不多,我想,也许你说的是那个童话的第二季。你爱说,就说吧。这时,我才没害怕了,可又多了担心,担心你这儿病了。”她指了指自己脑袋。
“那天在别墅卧室,你为什么害怕我给你把脉呢?”
“我不害怕呀。可你会把脉吗?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颖颖他哥,你那性子你心里有个数呀。见着个女的,你要不占点儿便宜,就觉得吃了大亏。”
步虚笑道:“褚哥,你是有这毛病。”
王慈雪听步虚一说,胆子又大了点儿:“像我这种头天才离婚的前妻,你还没遇见过呢。你万一只是图新鲜,想调戏离了婚的前妻呢?站在我的角度想,我认为刚离婚,你又动手动脚,应该拒绝。既然离了,就不能玩儿暧昧,非礼勿摸。”
虽然她的辩词无懈可击,但褚照天总感到哪儿不对。
秣马而来,铩羽而归。褚照天有一种想上天没上去,想下凡没下来的失重。真有点儿尴尬!可他又不甘心。
“现在我给你切诊行吗?”
“行啊。步虚在看中医书,也给我诊诊吧。天晴下雨浑身上下都酸痛,肩胛骨、颧骨、肱骨,肋骨,反正长骨头的地方都痛,医生说我陈旧性损伤严重,他检查后,说得我都没信心活下去了。可他鼓励我说,加上韧带和肌肉陈旧伤,我能上学校疼痛科当教材。”
褚照天眼里流露恻隐,心中升出羞愧、懊丧。给自己撒了把盐,还给擅长用盐的前妻伤口上撒一把。步虚已在王慈雪平淡的诉说中,已把折叠茶几摆好,请王慈雪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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