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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晚晴想,总该消停了吧。她没了嫁到褚豪门的念头,就及时发现了毛病。比如,把客人凉一边儿,还逼人看她聊天,就算不上懂礼数的豪门,不讲老礼儿,是豪门吗?

若闵姐知道姜玉善是歌唱演员,就不会管这个叫毛病了。人那是职业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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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厅顾名思义,即四面都装着落地窗,能四面观赏景致的地方。可这大半夜了,虽说外面有灯光照明,但在朱院长的观念中,也叫黑灯瞎火。再说,他现在没心情跟褚照天观景。丫在床上一躺四五十天,你倒是睡够了,我可不陪着你来折腾我。

赶紧的,说正题吧。

见到褚照天行走如常,朱院长惊奇是惊奇,但决不表露出这种外科行家职业性的惊奇。作为一院之长,他虽然是外科专家,但如今早就是游荡在市场竞争中的企业家了,玩儿市场,应付各种猫腻,跟他玩儿手术刀似的,擅长。刚才在步话机里,他就听出点儿意思。

朱院长对褚照天要商量、要考虑,心知肚明,决不允许奇货可居的事儿发生。

他坐在考究的梨花木作旧椅子上,后脑勺往雕花镂叶的靠背板一仰,颈椎有了着落,微微一使力,舒服到爽!原来,这伪古玩的妙处在这儿。但他也不能在这种话题上浪费时间,先听听褚照天坐地起价吧。他摸着腹部,尽量安抚大肚皮上方的心脏,别急。

“怎么不住院呢?你恐怕不了解,大脑和身体的众多奥秘,至今医学还无解。”

“是啊,医学都没解,我干嘛治疗呢?对身体多不负责呀。”

“因此,我们对你不是单纯的治疗,还有更高的目标,进行科学的医学研究。”朱院长心想,实际上你在手术刀下,跟标本和尸体没啥两样。

“朱院长,我的意识清醒,对世界的认知也恢复了。当不当研究对象,我能作主吧?”

“这话题咱们放后面说。”朱院长寻思,你也是生意人,照你这态度,后面一定会给你说的。“你先说说,你有什么要求,我们医院会尽量满足的。”

牛巧巧和招弟侍立一旁换茶续水,都在心里祈祷着,快说吧,说完大家好睡觉。

褚照天也不想再这么客客气气扯闲篇儿了。朱院长在步话机显露出的急迫,已经给他垫过底。要坚持一个原则,不答应要求,决不住院。

第一个事情呢,是两个亲戚住院的事,明天褚照天再不帮他们续费,将被赶出去。

第二个问题也是亲戚,由于他一直在帮助亲戚支付房贷。自己住了院,就不能去催收货款了,亲戚房子眼见就要断供。第三项,他作为研究课题,既然受到医院的重视和爱护,他自己也该重视,替医院保好好保管身体,需要聘两个能让他身心都能康复的护工。

他说一项,朱院长就认真地点头。

褚照天还有一项建设性提议,为了适应长期的被研究,医院应该把特保病房的厨房利用起来,散发出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味道,营造出人间烟火的家庭氛围,给俩护工包吃包住,并开高薪的待遇,以便让大家安安心心地打一场有准备的长期战争。

朱院长在他屁话连篇的要求中,疑惑不断增加:有钱人靠这种小打小闹的算盘攒钱吗?

褚照天还陈述了自己住院,给医院带来的优势。他接受研究,等于是他和专家共同在研究他。他会及时提供给各类医学专家的感受,全是珍贵的第一手资料。他身体里时不时发生点儿波动,都是重要医案,也许能成为医学研究的新动向。

朱院长笑道:“医院应该支付褚先生多少课题研究的经费呢?”

“这倒不用。我先帮亲戚把住院和房贷这两个问题解决了。”

“这费用需要多少钱?”朱院长问道。他猜想,这家伙要狮子大开口了,嗯,那更好。可当他听说只有二十万,差点儿笑出声。你踏马太不自重了吧?一个大富翁家的小富翁为这点儿钱,跟我磨叽半天,连那些主治医师也懒得为这破事儿动脑筋。

“怎么样?”褚照天追问了一句。他不是不知道宿主有多贪婪,可他明天急需钱,怕说多了,大医院繁文缛节,办事拖沓,若误了时间,他会被闵姐小瞧了。

“这么着吧。”朱院长顾全大局没露出轻蔑,大家和气相处吧。褚照天是个长期合作项目,在他身上注定要浪费大量社会资源,人力、物力、财力得翻番儿。但朱院长既然看出这家伙是棒桘,就不想跟他合作了,决定自己说了算。

“目前只能满足一个要求,你那两个住院的亲属,住到我们医院来,费用全免。”

“其他要求呢?”

朱院长叫起苦来,第一私人医院是合资的,还是有限股份制,院长虽有股份,也只能算个职业经理人。要支出那么大的款项,须经董事会研究。

“卫生局纪委对我们也有严格要求。我作为行政领导,要起表率作用,不能在经济问题上犯错误啊。请你多多谅解!”朱院长意切言尽。

“每月三千多的按揭款,我得帮人解决。这都不能通融?”褚照天已经意识到失败。

朱院长疑窦丛生,语气如此软弱,催得如此急迫,像是有资格住在特保病房的人吗?你家真有钱吗?要不是这别墅阔气,要不是润丰实业在付费,这家伙的身份真值得怀疑。不过,这家伙身体有价值,有大用,既然只惦记着这么几个小钱儿,给他个暗示吧——

“这事儿你可以跟你的主治医生聊聊。”

褚照天认识到了失败根源,打一开始就失策,身段放得太低,口气太小。他想:我踏马跟你聊,你都打官腔,犯得着去跟医生诉苦吗?褚照天已有补救措施,先住院,等拔了这铁公鸡的毛,就拍屁股走人。暂时保持住蠢货形象,让他防不着。

是以,褚照天脸上堆出茫然,询问般地看他,盼求解。

“跟医生说说,不掉价。”朱院长也给褚照天面子,补充道。

在他这家私人合资医院,医生们发挥着主观能动性,开辟了许多搞钱的门道。最简单的就是大量给患者开进口药、高档补品,用不用得上,能不能用,敢不敢用,都开。医生再向科主任通报,给点儿好处,跟行政部门联联手,在医保卡的等级上做做更替,李代桃僵。

这样一来,国家、集体、个人三者的利益都得到了满足。

患者呢,把高级药品保健品卖给药店,有一笔不错的收入;医生还会分给患者一点蝇头小利,足够还房贷。患者要多住几年,连别墅也买得起。医保等级的差别太大,这之间浮动的可能性也就大,稍微动动心思,财源就滚滚而来。一年住个上千万的院,都不成问题。

可这些话,朱院长不能明说。这是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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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虚帮王慈雪整理铺排好三间客房,双方彼此道了谢,道了晚安,王慈雪就离去了。听她脚步声消失,步虚自语道:“什么叫干不了重活粗活?她根本不会干活。”

“嘀咕什么呢?”高福轩走进,往单人沙发上一坐。

步虚那玄幻的治疗手法,让他越想越疑,得摸个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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