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厘心跳还有些快,愣愣地望着他:“哦……”
靳识越掀眸瞥过来,幽黑的眼睛上下打量她。
酒红色的大提琴琴盒,琴盒很大,将她单薄玲珑的身形衬得愈发小,像是栩栩如生的小手办。
“做贼去了?”靳识越瞧着她,神情看上去散漫极了,“里面装的什么?”
他方才帮了她,连厘不跟他计较:“装的大提琴。”
靳识越双手抄兜,漫不经心的:“大提琴赃物,搁哪里偷的?”
连厘有耐心、好脾气地说:“不是偷的,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她不想再和他纠缠,便道:“师姐还在等我,我先走了。刚才谢谢你。”
靳识越看着她从自己身侧走过,踩着深红色地毯走在长廊里。
从后面看,大提琴琴盒几乎完全挡住了她的身形,不由得让人担心下一秒她就要栽跟头了。
连厘的身影消失不见,靳识越才慢悠悠收回视线。
李夜杵在两米远外,目睹了全程。倘若说上回他可能看错,但这次他肯定没看错。
老板明明早就看到连小姐了,却还是纹丝不动,等着连小姐撞上来。
古有守株待兔,今有老板碰瓷。
酒店套房里,连厘一进门,她亲爱的师姐便迎了上来。
“你这小身板,整天背着琴盒,我都担心你有一天被它压扁。”薛舒凡伸手将大提琴盒从连厘身上取下来,忍不住嘴碎道。
重量没有了,连厘一身轻松,笑盈盈地说:“扁担宽,扁担长,扁担把我压成了大提琴盒?”
薛舒凡瞪了她一眼:“还幸灾乐祸上了。你说其他女孩子学的都是什么钢琴小提琴,你倒好,学大提琴。大提琴这么重,背它跟背块巨石差不多。累死你算了!”
“不重的。”连厘瞳仁洒了碎光似的明亮,眉开眼笑道,“真的一点都不重!”
薛舒凡信她就有鬼了。
可连厘笑容甜得直直往人心窝钻,堪比蜜饯砒霜,完全没办法对她生气。
薛舒凡帮师妹把琴放好,转头去找她的身影。
连厘像条咸鱼一样瘫在沙发上,动也不动。
薛舒凡走过去,用手机戳戳她的后背:“洗完澡再睡。”
“你先洗,我等会再去。”连厘闷声说。
薛舒凡进浴室洗澡,连厘保持趴着的姿势,下巴垫在手背上,失神望向琴盒。
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大提琴呢?
最开始的原因是连景程说她妈妈喜欢听大提琴演奏,后来……是觉得一个人很无聊。
想给自己找事情做,麻痹神经,填补空闲时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连厘把脸埋进抱枕里,快窒息才抬起头来。
薛舒凡手里拿着干发巾擦拭头发,从浴室走出来,就看见憋红脸的连厘。
“天呐,你生病了!?”
连厘抬起双手搓了搓脸蛋,“没有。”
薛舒凡:“那脸怎么那么红?”
连厘说:“可能我想熟了,熟透的虾子都会变红。”
薛舒凡扑哧笑了:“你怎么不说你是蜘蛛侠,蜘蛛侠变身穿的是红衣服,也算变红。”
螃蟹好像煮熟后也是变红……
——“吃什么长大的,螃蟹吗?”
连厘摇摇头,把坏东西从脑子里甩出去。
“我去洗澡了。”连厘有气无力地爬起来,今天过于惊险,都要把她精力耗光了。
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连厘又满血复活,身披着浴袍,头裹着干发巾,走到客厅。
“服务生刚才送了牛奶和水果过来。”薛舒凡用微波炉加热牛奶,倒进玻璃杯里递给连厘。
电视机里在放着电视剧,不断有人声和BGM的声音传出来,使得安静的套房热闹起来。
连厘喝完牛奶,坐在沙发上,陪薛舒凡看肥皂剧。
看了一分钟,实在无聊。
连厘打开和靳言庭的对话框:「我这两天和师姐住在柏华酒店,暂时不回去。」
等了三分钟,没回复。放下手机,继续看电视剧。
近期火热的家庭伦理剧,讲的是一对结婚七年的夫妻分分合合的故事。
开头就是女主人公和男主人公提离婚,但都演到一半了,婚还没离成。
现在演到了女主人公问男主人公:“你有没有爱过我?”
薛舒凡拆开一盒薯片,边吃边看,有滋有味的。
连厘手肘撑着沙发扶手,掌心托着下巴,瞧着电视,一头雾水。
薛舒凡给她解释:“男主人公的眼神、破碎感总是让女主人公觉得他爱她,但男主人公的实际行动又没有爱的实质。女主人公应该是被这种割裂感困住了。”
实际行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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