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年,没超过半年,钱三和柳芽子撇下自己的五个孩子,让钱家沟的家人和亲属唏嘘不已,一面叹息苦瓜藤结苦瓜蔓、苦瓜蔓结苦瓜蛋的同时,也担心这些孩子如何活下去。
当年钱三是八九岁开始一个人吃住,不过那时候他的叔叔大爷都还年轻,能伸手帮一把,如今钱三的长辈们都老了,也没能力伸出援手。
而且这些年,钱三和柳芽子俩人紧巴巴的过日子、拉拔着几个孩子,能活下来就用尽全力,其他的堂兄弟们也都如此。
因此,最大的才十五岁最小的才三岁的五个孩子如何生存?
之前有钱三去下井挖煤,几个人还有最后的依靠,如今最后的依靠没有了,如何活下去成为了钱奕琛和钱大丫俩人想的最多的最大的难题。
“大丫,不然我也去挖煤,起码能给你们挣来粮食!”钱奕琛也想走父亲钱三的路。
初冬的天,风嗖嗖的刮着,透过破裂的窗户纸钻到茅草屋里。
“大哥,”钱大丫枯通一下跪坐在大哥面前,搂着大哥的腿,单薄的裤子补了一堆补丁,这些都是二丫帮忙补的。
“大哥,你要再出意外,我就得带着他们几个去要饭了!难道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如果爹还在,咱们是不是还有主心骨?赔那两块钱,总有花完的时候的!”
二丫、三丫和最小的弟弟看到大姐坐地上哭了,几个人一起都开始哭。
隔着几十米的老爷爷(钱三的老叔)听到孩子们的哭声,赶紧佝偻着腰走过来,看到破衣烂衫的几个孩子,都坐在地上哭,“大小子、大丫头,你们这是怎么了?”
“老爷爷,老爷爷!”钱大丫看到老爷爷来了,爬过来搂着大腿哭的更厉害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黑一道白一道的。
“老爷爷,我大哥想去挖煤,说能给我们买粮食!”老爷子一听,一巴掌拍在钱奕琛的后背上,破单袄下,是嶙峋的肋骨,都硌手;其实他想拍钱奕琛的头或肩膀着,都够不上了,孩子虽然很瘦,但是个头窜起来了。
“傻孩子,你可不能去,你要再有个三长两短,你下面的弟弟妹妹怎么办?”
钱三的老叔知道,附近只有实在活不下去的人家才会去挖煤,寻一线生机;寻不到,那就是死别。
钱奕琛实在是没办法,只靠租种几分山坡地、放几十只羊,养不起五个人,尤其小弟和小妹还不能饿。
“大丫啊,你起来,把弟弟妹妹都哄起来,我带你大哥去姑奶奶家一趟!”说着,拉起钱大丫,给孩子拍拍土,这个丫头也是,瘦骨嶙峋的,一模都是骨头。
钱大丫站起来,把两个最小的妹妹弟弟也拉起来,二丫自己起来了,几个人都拍着身上的土。
老爷子拽着钱奕琛出了院子,拐弯抹角出了村子,然后下山,朝着西北方向绵山下的吴庄子走去。
“老爷爷,姑奶奶家有办法能帮我养弟弟妹妹?”钱奕琛知道绵山那边有个姑奶,家有俩儿子一直在外面,难道他们家有钱有粮借给自己?
可是,借给自己了,自己什么时候能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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